便只好和骆宾王唠唠嗑。
“我这几日正研读花兄写的那两首诗,每次读时都会有新的感悟,花兄之才为兄实在是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骆兄谦虚了。”
“不知花兄师承何人?”
师承何人?从幼儿园到大学,老师可多了,说的哪一个?
不过他可不能这么回答,随意扯了一番:“我的学问都是父亲授的。”
“想必伯父也是名家大儒吧?”
“我父亲十分淡泊,无视名利,也无名罢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花兄也是如此淡薄名利。”
……
与骆宾王闲扯了近两个时辰,茶水都换了好几壶,从诗聊到词,从尧舜聊到前隋,无一不谈。
虽说都是闲话,但也不是没有收获,二人关系变得更加熟络了。
骆宾王是个很刚正的人,有才华博古今,厌恶贪吏,洁身自好,明非心中对他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缓缓落下,可是依然没有等来张行成。
当他准备失望的离开时,一个小吏过来禀报,张大人回来了,此刻正在书房。
明非早已等的不耐烦,一阵欣喜,便直接在骆宾王带路下来到书房。
“竟然是花大才子来了,花才子找老夫有何事?”
“张大人,在下今日来想要上谏一事。”
“哦?”张行成原以为明非只是单纯过来拜访的,倒没怎么在意,一听有事,便认真了起来,“有何事?你且说说。”
“我有一好友,写了一本书,如今正卖于书肆中,然而又有一家书肆对其大量抄写,并且低价卖出,在下想询问大人,此事该如何处置?”
张行成听完哈哈大笑道:“此事你应该去找县令大人,为何找到我这里了?恐怕另有所图吧?”
“张大人果然英明,我查遍我大唐律法,竟无一能够适用此事,可见如今的律法还有疏漏啊。”
“嗯……”张行成点了点头,“那你且说说该如何做?”
“在下觉得,对于钱财有偷盗一说,那么对于学问也有偷盗一说,律法中应该加上这些。”
“可是自古以来,没有先例啊,书籍经史本就人人可读,怎能说盗呢?”
“倘若骆兄作了一诗,我对众人说是我所作,算不算盗呢?”明非说完便过头看了看骆宾王。
“当然算。”骆宾王毫不犹豫的回答。
“但律法中有无相关条律?”
“似乎没有。”骆宾王摇了摇头。
明非接着说道:“我好友历经多年,终于写出满意之作,正想拿来卖些钱财,却被人拿去贱卖,算盗吗?”
张行成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先帝在时有贞观律法,如今新皇登基,新的永徽律法还在我等商榷之中,兹事体大,待我好好思虑。”
“哎……”明非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真正的版权法萌芽是从南宋才开始的,南宋时印刷术趋于成熟,书籍印刷买卖开始,人们才渐渐意识到版权的重要性。
如今与张行成谈起这事,只是对牛弹琴。并非张行成愚钝,而是他没有见过,夏虫怎可语冰呢?
不过好在张行成是明事理的人,思虑再三过后承诺一定会给一个合理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