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236脑洞

    书架之间的通路彷佛没有尽头，两侧高耸的书柜黑压压的，给行走在其间的人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不过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些书架上还摆着大量明显不是书籍的东西。那是一些人类或者野兽的头骨，怪异而阴森的残骸被薄薄的雾气缠绕着，模湖的阴影宛若苔藓一般攀附在上面。此刻猎人小姐产生了一种错觉，那些畸形的头骨空洞的眼眶中恶意的视线正粘在她身上，这种逐步侵袭的恐怖感让少女的意识渐渐涣散。

    不经意间猎人少女的意识被云绕在周围的雾气吸收，扩散飘荡，然后被那些残骸吸引，向着某种古怪的认知偏转。

    突然一抹莹白色的亮光进入了芙罗拉的感知范围，像是带着某种诱惑一般，吸引着处于恍忽状态的猎人靠了过去。

    那是一个破损的像是某种犬科动物的头骨，硕大的体积让人很难想象它生前究竟是何等的庞然大物。不过怪异的是那头骨上竟然覆盖着些许黑色的像是人类头发一样的“毛皮”，而从一侧破损的空洞中，怪异的光芒宛若实质般流泻而出。

    “……”

    眼神变得空洞的芙罗拉，缓缓伸出一只手触碰了那彷若水银的光晕，然后一些怪异的画面在少女脑海中浮现。

    幻视之中一间奢华的书房里，一个老者坐在安乐椅上，他的身边散落着无数卷轴与古书，神秘的雾霭随着香炉中散发的青烟酝酿，让整个书房都陷入一种古怪的异界。

    “威廉大师，我来向您告别。”

    就在这个时候陌生的男声传来，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虽然语气恭敬但是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傲气。

    “哦，我知道的，我懂的。你现在想要背弃我吗？”

    衣着华贵的老者苍老的声音带着叹息，手上金制的权杖轻轻敲击着掌心。

    “不，但您不会听我的解释的。我说过我不会忘记我们的古训的。”

    年轻男子想要辩解。

    “我们生于旧神之血，在旧神之血的陪伴下长大成人，最终也因它而破灭。我们的眼界还不够开阔。畏惧旧神之血。”

    老者喃喃着，书桌上的烛光在他的眼罩上映出一抹金色的花纹。

    显然并没有听从老人忠告的年轻男子转身离开。

    “我必须动身了。”

    男子离开了书房。

    似乎没有注意到男子已经离开，老者坐在缓缓摇晃的摇椅上，叨念着，彷佛诵读着一句简短的咒语。

    “对神起誓吧，畏惧旧神之血，劳伦斯。”

    畏惧旧神之血，劳伦斯……

    劳伦斯……

    “回神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柔的女声打破了猎人小姐眼前的幻境。回过神来的芙罗拉发现女仆小姐正微笑着看着她。而她自己则傻乎乎的抱着一个狰狞的头骨不知道已经多久了。

    “那个……那个……抱歉……”

    “没事……请不要太过拘谨……”

    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女仆小姐接过芙罗拉手上的头骨然后放回书架上。

    “这不怪你，人人都有好奇心不是么？我们继续走吧，别让夫人和大小姐等太久……”

    说着女仆小姐转过身，继续走在前面带路。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哦。

    愣愣的猎人小姐的目光再次转向了摆在书架上的头骨。

    “稍微提醒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女仆小姐可爱的声音响起。

    “随便窥看“狂人的知识”的话……可能会迷失在门槛另一边回不来哦……”

    侧过脸，脖子扭曲到一个微妙的角度的女仆小姐笑着，那笑容在昏暗的雾气中逐渐模湖，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所以请客人您不要乱动多余的东西好么？”

    下一瞬间诡异的氛围散去，女仆小姐的面容依然阳光可爱。

    “……是。”

    就这样，被“说教”了的芙罗拉跟着女仆小姐走在昏暗的图书馆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团奇异的光芒。那摇曳的光源就像有人提着提灯缓缓走来一般。

    ——这图书馆里还有其他人。

    望着前方飘来的光团猎人小姐有点惊讶。

    下一刻那团飘荡的光晕就在一种奇特的扭曲之后出现在了女仆小姐面前。当看清那东西的真面目的时候，猎人小姐睁大了眼睛。

    只见宛若泡沫一般的七彩光晕中间漂浮的是一只断手，一只惨白的宛若艺术品一般的手掌。手掌从手腕处切断，一些蠕动的触手钻破表皮而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寄生了一样。

    “贵安……管理员……”

    “……”

    异形的断手动了动手指没有发出声音。

    “我奉命带这位小姐来取点东西，您应该是知道的吧……”

    “……”

    依然没什么表示畸形的手掌突兀地消失在虚空中。

    “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图书管的管理者……也是这个半位面的构筑核心……某种意义上算的上是大小姐的一部分，在特定情况下会履行这里的管理机制。”

    简单地解答了芙罗拉的疑惑，女仆面向左侧的书架然后单手轻动，一本放在书架上的厚重古书被无形的力量抽离出来。

    “就是这本……我们该离开了……”

    橙子话音刚落，泡沫般的七彩光晕再次浮现在两人身边，等到一切恢复平静，猎人与女仆已经回到了那间不大的书房。

    “东西拿到了么……”

    “已经拿到了……”

    将手上的书本的递给芙罗拉，女仆回到了黑色少女身后。

    “……”

    芙罗拉望着这本老旧的书本，发霉的封面已经看不清标题。仅仅是拿在手上就会感觉某种邪恶的东西在里面蠕动着。

    “这里面应该有你想要的“知识”，不过要不要看全凭你自己的意志……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以及会得到什么还不好说……”

    冷冷的说道，黑色的少女端起女仆小姐重新盛满的茶杯，漫不经心的品尝起来。

    ——我自己的意志么……

    猎人小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解开了古书的金属扣带。

    ——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空手而归？就让你们看看属于人类的意志……

    芙罗拉扣住了书本的封面彷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其翻开。那种诡异的感觉就好似掀开的不是书的封面而是一具棺材的盖子。无数尸骸与血液腐败的气味迎面扑来，下一瞬间猎人少女看到了封存于“棺材”内侧的事物。那些被“无知”这一美德掩盖的真相的一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书房内响起。过了大概十分钟那惨烈的叫声才骤然停止。

    一个错误的选择，足以将一切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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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吻着那寻到了我脸颊的广阔之风，

    这张脸就像被装在光焰燃烧的盒子中般，

    余尽在异域中闪着亮光，

    那是一块意在呼唤我的古老大陆，

    在林立的石间我念着我的名，

    当黑色的高塔立于黑星之下，

    星辰便如同涌向我的暗沙，

    如同污秽了凡人皮囊的沙，

    我举起新制的黑石的立柱，

    它是犹格斯（Yuggoth）星上的原生之物，

    我听到了使我骨髓彻寒之音，

    那是一些癫狂神明的沉闷笑声。）

    一阵柔和的女声在芙罗拉混沌的意识里回荡，虽然不是猎人已知的任何一种语言，但那优美的韵脚却彷佛正哼唱着一首古老的小调。

    ——我这是……

    拼劲全力睁开眼睛，猎人小姐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正在剧烈的震动。

    “啊……究竟发生了什么……”

    吸入冰冷的空气中带着甜腻的香味，撑起身子的芙罗拉看到，不远处黑色的少女正一边悠哉的翻看着一本古籍一边哼唱着一曲古老的歌谣。那唯美的韵律彷若是从她那不动的嘴唇上流露出的雾霭一样，同时那雾气又纠缠混合着她舒缓的吐息，与周围甜腻的香味缠绕，最后化作嘴角一抹冷冷的笑意。

    “醒了么……”

    “啊？大概吧……”

    逐渐恢复了语言能力的猎人站起身，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多出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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