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倾。”
“炎天倾。”
“炎天倾。”场中唯一意识清醒的三个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
老乞丐是不屑,他真心觉得这个娃娃臭屁极了,先是把头盔卸了,好像在宣战,又把名字说了出来,像是自己多么重要似得。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而已。尽管之前暴起的那招诡异莫测,看似来头很大,确实吓了自己一大跳,但既然已经摆脱了那一招的控制,他以为能走得出蜀山吗。开玩笑,要真让他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自己以后还怎么混啊。
叶飞是深思,深思药人临别前的嘱咐,深思魔道和正道的关系,深思自己的未来。他从未觉得仙这种生物会如此神秘,充满诱人的色彩。他有些后悔之前拒绝加入仙道了。
方白羽是痛恨,切肤之痛,他咬破了舌头,咽下最酸苦的鲜血以将这个名字永恒不灭地烙印在心中。相依为命的母亲因他而死,本来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命运,一下子变得虚无缥缈,而更加可怕的是,炎天倾的出现,击碎了方白羽长久以来的自恃,践踏了他那高不可攀的尊严,将一个本该高高在上的人打落凡尘,他从未这样无助过,他从未这样愤怒过,也从未这样痛恨过。
复仇的火焰灼烧得心底滴血。
方白羽的瞳孔已经变不回原来的颜色了,一如那颗受伤的心。
他要复仇,他要亲手取下对方的首级。
炎天倾似是被他的目光灼痛了,侧过身子,低沉地笑道:“想报仇吗,随时可以来哦。”他一脚踩入虚空,手间魔剑化作黑云,将他托起。
“想跑,没这么容易。”洛鸣剑鸣动,洛水停止了治愈紧追过来,三尺洛水由柔转刚,化作突击之刃。
“嗖。”三名黑衣仆从呈一字型挡在剑刃的去路上,三柄仙剑同时爆碎,用最原始和古老的自杀方式,守护主人的离去。
炎天倾最后地望了麦伯一眼,道:“放心吧,你的鲜血不会白流。”黑云入林,再难觅得踪迹。
老乞丐叹了口气,召回洛鸣剑飞行到瘫软如泥的麦伯近前,道:“这样做值得吗。”
麦伯全身筋骨尽碎,止不住的吐血,道:“你知道有一种叫做黑寡妇的蜘蛛吗。母亲在生下孩子后,会将自己的身体奉上,作为孩子们出生后的第一道大餐。”
“愚蠢。”
“我看着那孩子长大,我了解他心中的苦,也明了他必须走的路。他的命运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我不怪他,只想用自己残老的身躯,为他的雄图大业添一块瓦料。”
“愚蠢啊,愚蠢至极。”老乞丐俯下身,轻轻合上了麦伯僵硬的眼皮,“虽然这样可能会让你死不瞑目,但我还是要说。我会追杀他,一直追杀下去。直至我们两人中,有一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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