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夹菜。
两人偶尔对视一眼,会心而笑,温情脉脉,看起来鹣鲽情深,很是令人艳羡。
就连睿王都忍不住打趣:“二哥坐享齐人之福,真是好福气。”
皓王不过微微勾唇:“听说四弟妹刚刚又为四弟纳了一房如花似玉的姬妾,四弟妹贤惠豁达,府中姹紫嫣红开遍,为兄有什么好让你羡慕的?”
清欢不自觉地悄悄扫过睿王妃的脸。睿王妃面上有苦涩一掠而过,扭脸去看画舫外的风景,遮掩面上的神色。
她嘴上说得豪爽,但是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呢?有些思想根深蒂固,而且大家的认知无法改变,别无他法,真心地希望,她能为睿王府诞下男丁,自此可以挺直了腰杆,拒绝得理直气壮。
睿王却好似浑然不觉自己妻子心里的晦涩,还在继续与皓王玩笑。
“我是在羡慕二嫂她们,能嫁给二哥这样温柔体贴的好男人。不似我们这般粗心大意,不解风情。”
他的自嘲惹得大家全都忍俊不禁,皓王温润一笑。
“清瑶如今可是我皓王府的功臣,最是辛苦,照顾着是应当。父皇也专门派了御医前来请脉,然后叮嘱过的,说清瑶身子底子并不是太好,要多补补。”
宫里御医也给冷清瑶请过脉了?
清欢的眸光从冷清瑶圆润的腰身上滑过,难道,她是真的有身孕了?宫里御医全都行医几十年,总不至于就连一个喜脉都摸不清楚。
冷清瑶侧身而坐,两人之间又隔了她人,冷清欢只能耐心等待时机。
兄弟几人觥筹交错,冷清瑶吃得急,当然也吃得多,一会儿的功夫便拿起手边的帕子擦擦嘴,表示吃饱了,想要起身走动走动。
就在这时候,酒桌上有了变故。
府上下人端上来雄黄酒。雄黄入酒,端午服用,或者在孩子额头画王字,这是南方传入上京的习俗。
雄黄酒可以用黄酒泡制,应当是橘红之色,可今日备的这两壶雄黄,不知何故,竟是大红之色,比葡萄酿略微鲜艳一点。
众人谈笑风生,谁也没有留心这个。
丫鬟端着酒壶站在谦王身后倒酒,不知道是哪个孩子淘气,嬉闹时碰到了丫鬟,她的手一抖,酒壶的壶嘴碰翻酒杯,顿时酒液倾洒,从杯子里溢了出来。酒壶里的酒也倒在面前的菜盘里。
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殷红的酒液洒在桌上,立即洇染开。
谦王面前一盘烤得焦香酥脆的脆皮乳鸽也被糟蹋了。泼洒上殷红的酒液,看起来有点一言难尽。
虽说丫头失误,但也不伤大雅,将菜撤下去也就是了。
谦王却突然面色大变,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酒杯,腮帮子咬得紧紧的。
谦王妃也变得紧张起来,赶紧起身,一手搭上谦王的肩,似乎是要安抚他。
谦王毫不领情,冷不丁地站立而起,胳膊肘一拐,就将她撞到了一旁。
冷清瑶就在谦王妃身边不远处,被谦王妃一撞,再加上船身摇晃,站立不稳,就接连踉跄后退,向后栽倒。
清欢眼疾手快,出于本能,上前一把握住了冷清瑶的手腕。
冷清瑶这才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没有向后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