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春燕听他们的对话,也猜出了大概。“虽然这批药品已经藏了起来,但是你要是想运出城去,还得尽快!夏天要来了,城里城外的瘟疫恐怕也会跟着再来,到时候天津街面上的药品会翻番地涨价。更重要的是,药品管控会更加严格,进出城的关卡也会收紧,到时候再想运出去可就难了!”
这也是啸海担心的。可奇怪的是,郑春燕不认为自己是“奇货可居”,竟然猜自己要把药品运出城,这就很是微妙了。
他和铭生同时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晚上,啸海和铭生回到了家里,杨明天已经做好了饭。
“你们俩回来了,赶紧吃饭吧!”杨明天把汤锅端上桌,“冬至吃过晚饭,去老师家补习了。他决定趁着春假多努力,以后继续读高中,以后还可以继续深造。”
啸海有些惭愧,“谢谢你,明天!你比我这个当父亲的还要尽责……”
杨明天笑了,“你在说些什么?跟我哪需要这么客气?你们快过来,吃饭吧!”
在饭桌上,啸海看铭生沉默不语,表情也是忧心忡忡,问道:“铭生,从刚才回来你就满腹心事,是有什么不妥吗?”
“啸海,你说郑春燕不会已经知道咱们真实的身份了吧?我听她今天那几句话的意思,似乎在试探着什么。”铭生对于这位前老板突然转了性子,心甘情愿地为啸工作,一直持有怀疑态度。在今天的交谈之中,他始终暗中观察着这个女人,防备她怀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她怎么猜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并不敢说出去——我们就是共产党。”啸海给铭生添了一碗饭,“即使她现在背叛我们,转投齐思明,恐怕也得不到完全的信任;她如果投向日本人,也得过了齐思明这一关;南京的汪政府更是将她视为弃子……所以,她心里明白得很,哪条路都不如跟着我们,或许会有一条生路。”
“可是这女人以前干过不少坏事,我实在是不敢全然相信她!”铭生还是不放心,“且不说别的,就说当年我们为了拿到布防图也与她缠斗多时,而她却转手孝敬给了日本人。”
啸海放下碗筷,“这件事我也想过,现在的想法跟以前有些不同。当年她是南京政府的密探,又与茂川秀禾来往密切,自然不可能将布防图大大方方送给我们。不过,她既然默许我把你安排在咖啡馆里,也是不想得罪我,留自己一条后路,可见她还是惜命的。现在我们把她收为己用,利用的也是这一点!”
杨明天打断他们二人,“别想那么多了,先吃饭!至于这个女人,无论以前做过多少坏事,现在啸海救了她的命,品恒帮她戒了毒,她再动些旁个心思,未免也太不是人了!”
“对对对,我们没必要为这没有发生的事发愁!”啸海也同意杨明天的想法,夹了一条小鱼放在铭生碗里,“如果郑春燕真有什么风吹草动,王大石就会告诉我的!”
铭生也不再纠结,“但愿如此吧!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