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只怕天下还没人能欺负她。但还是点头应是。
老乳娘继续道:“门外那些人都是糊涂担子,我也跟他们说了。大王对我们疾鹿本就没有征战。那是你跟采茸两小女儿之间的追逐罢了。只不过两鼠相争,损枝折叶。两鹿相争,踏草起泥。两象相争,摧林折木。你们两个都是比大象还要厉害的,争斗起来难免影响了他们。采茸当时若是肯屈服于你,我疾鹿未必不是今日虎蛮的样子。她就是个性子倔的……”
林迹听着老乳娘说着这些,忽然觉得这说法浪漫得要死。如果把事情改编一下,也确实可能将之改编成童话故事。
林迹再扭头看喋喋不休的老乳娘,也觉得她真的智慧过人。只要这个说法传开了,疾鹿人基本就不会再对征服他们的华夏有什么仇视,说不定还更加乐意成为华夏的一份子。这是目前的形势之下,疾鹿人最好的选择。
林迹对这老妇人的敬意再次提高了几分。又和她聊了聊之后,劝她睡下,自己出去再找有根想更多办法。
只是没有过半天,病房里一声哀嚎传来,老乳娘已经停止了呼吸。林迹只能将重心转移到她的葬礼上。
葬礼根据疾鹿人的习惯略作修改。形式相对简单,但显得很是隆重。当林迹也站在老乳娘的遗体前进行了三鞠躬之后,疾鹿上上下下便觉得这葬礼没什么遗憾的了。
老乳娘焚化安葬之后,林迹将疾鹿的原头目们组织了起来,关在一个屋子之中。
正当他们有惊疑之时,有纸笔分发下去,一个洪安县的教师站到他们前面宣布道:“现在开始考试。不得交谈,不得抄袭。写上自己的名字。违反者没收试卷,取消考试资格。”
大部分人一脸懵逼看着试卷发呆,只有少数人明白过来,低头答题。
试卷极为简单,不多久考完收卷,教师就在前面当面改卷,统计分数。林迹进来的时候,结果已经出来了。
林迹拿着统计的纸张,点了七八个人的名字,让他们出去,对剩余的人道:“出去的八个人,将会出任九品或者以上的官职。这是我看在老乳娘的面子上,给你们的机会。你们有没有不服?”
“他们有官职?我们呢?”
“你们连他们都不如,你说呢?”
“凭什么?”自然是有人不服的。一个人开了口,其他人便也跟着轰然起哄。之前这些人作为疾鹿的头目的时候,职位有高有低,出去的人也有不少是不如他们的。
林迹拿起几张试卷抖一抖道:“就凭这个。这是小学三年级的试卷。你们来洪安县居住三四年了。所做的工作都是最为轻松的。采茸也在三年前便安排你们开始读扫盲班。你们还是第一批进入扫盲班的人。结果呢,会写自己名字的人只有5个。其他的连名字都不会写。你们这水平,连那些上了三五天学的孩子都不如,怎么可能重新做什么头目?”
“我们刚才没有反应过来,能否重做?”有人红着脸举手道。
刚才确实有人不屑于做题,因此连名字都没有写的。
林迹本想说机会只有一次。但却见到老乳娘的三女陪着采茸进来了,心一软道:“那就再给你们考一次。”
卷子重新发下去,重新做题改卷。结果真多了三五个及格的人。这些人被叫出去后,林迹再问:“还有谁不服?”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再没有人敢说什么了。采茸和老乳娘的三女已经站到了林迹身边,恨铁不成钢一般看着他们。他们这些人并非愚钝,而是这几年来完全看不上这些学问,因此都没有用心去学。有些人可能连一次扫盲班也没有去过。他们现在也能想得明白,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人,在林迹建立的这套机制下,确实是不可能做什么的。
至于不服?不存在的。林迹出现后不但让老乳娘活过了茸日,还让她的后代聚齐了送她最后一程。可谓尽心尽力了。
老乳娘死后,林迹也给她进行了足够隆重的葬礼,自己都鞠躬了。就这一点,疾鹿上下便只有感激,不能挑出什么毛病来。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不服的?
要是他们真敢挑事,林迹一声令下,洪安县上上下下分分钟能将他们撕成肉泥。
众人都安静下来之后,林迹被采茸劝了出去,自己站到了众人面前冷声道:“传政务院调令……”
调令是关于打散这批原头目的。调令出自政务院,因此这些人也被分配到全国各地。最近的被分配到洪安县乡下,最远的被分配到草原第十区。那是靠近天山的地方。他们的职务都是养鹿的农民。可以说此生将不会有机会再聚在一起了。
这还是采茸自己的主意。在料理完老乳娘的后事后,她再听人说起这些人的先前的举动,可谓失望到了极点。因此抢在林迹做出决定之前,把他们打散到各处去。
疾鹿从此没有了。他们都将变成所在户籍的人口。其他的疾鹿人在一年多后变成王国的平民,也将会变成各地的人口,不再用疾鹿人的称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