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的做法,来对付李世民的话,可行性没有当年那么大,大唐没有隋那么严重的社会矛盾,缺乏了必要条件。
这也是李世民那么稳的原因。
“一派胡言,强词夺理!”
高士廉终于是忍不住大叫道:“按照李詹事的说法,窦建德起事之前,也不过是个二百人长,杜伏威和辅公祏还是盗贼,李子通只是个打渔的,岂不是天下百姓,都有可能造反?那要不要把所有百姓,全部杀了?”
“高侍中可否知道,百姓为何要造反?”
李忆安又问。
这就把高士廉问得一愣,认真的想了一会,最终开口道:“受压迫。”
“受压迫就对了,请问陛下是否有压迫过百姓?”
李忆安又问道。
“朕从未做过这种事情。”
李世民想起曾经在感业寺附近看到衣不蔽体的普通百姓,心中泛起一股酸楚,叹了口气道:“朕一直在渴望改变民生,让普通百姓有衣物御寒,有粮食填饱肚子,有房屋能居住,甚至还能大口吃肉!”
“可是现实当中,还是有压迫百姓的存在。”
李忆安却打碎了李世民此时的美好幻想。
“放肆!”
高士廉又道:“李詹事你这是在说,陛下压迫百姓吗?”
李世民微微皱眉,心里在想,朕所做的那么多,真的还压迫百姓?不可能吧!
“压迫百姓的当然不是陛下,具体是谁,虞公和杜公应该最清楚吧?”
李忆安的目光便落在他们身上。
杜正伦张了张嘴,想到去江南的事情,最后选择什么都不说。
虞世南终于上前拱手一礼道:“陛下,臣回去一趟江南,的确是看到李詹事所说的现状。江南半月大雨,毁掉不知道多少田地,湖州和苏州刺史,全力征集徭役,保住的却是世家田地,可普通百姓的田地、庄稼,甚至是房屋、粮食,全部被一场大水冲得一无所有。”
想到那一幕,以及是杭州百姓齐聚码头送别李忆安的情景,虞世南眼眶有些湿润,续道:“湖州和苏州普通百姓的田地、作物全部被毁,粮食、种子等也没了,不知道饿死多少人。无奈之下,他们不得不租用世家的田地,可是世家把租金翻倍,他们不仅要纳税,还要交租,可想而知的有多艰难。”
原来这便是李忆安所说的压迫。
李忆安又说道:“类似的事情,还不止一处江南,陛下可以去查一查,去年大旱,有多少世家压迫过百姓,哪怕是我们长安都能看到粮价疯涨,还不算各种土地兼并等问题,我的解释,就那么多了。”
说完之后,他今天应该解释的话,也说得差不多。
先别管最后结果会怎么样,把世家的不足挖出来,再将其最大化,他的目的便达到,接下来要怎么样,会发生什么事,就得看他们的反应,以及是李世民的手段。
听到虞世南的话,在场的一众大臣安静下来,仿佛在思考什么。
李世民早就知道杭州的事情,但听到虞世南这样说出来,再一次感到气愤。
他甚至能够联想到,去年世家勾结了高句丽一事,简直是国之蛀虫。
“陛下,臣认为,李詹事此事得从长计议,不能全盘否定。”
杜如晦第一个打破这安静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