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一把将酒坛揽在怀里,笑得露出缺了两颗的门牙:“孝顺!”
白修礼却一把按住酒坛,认真道:“学生这是给老师的。只给老师!”
王二把眼一瞪,很没有节操的立马承认:“我就是你老师!”
白修礼放开了手,笑的有些得意:“老师这脾气,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你这臭小子都没变,老夫为何要变?”王二没好气的瞥了白修礼一眼,一脸嫌弃,“明明是个顽劣的小屁孩,比鬼都精,却偏偏要装出一副谨小慎微,温文尔雅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说着,王二抱着酒坛向侧门走去,从那里可以进到店铺后面的小院,彼处有几间厢房,是王二和伙计的居处。
“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白修礼露出狡猾的笑意,跟在王二后面一起来到小院。这里也没有石桌石凳,只有两个木墩,白修礼搬了一个给王二,自己坐了一个。
“去去去,把房里的桌子搬出来,还有老夫中午没吃饭的凉菜,正好下酒。”王二对白修礼的不尊之言浑不在意,吆三喝四的指挥白修礼干粗活,自己则拍开酒坛的封泥,陶醉的嗅了一口,也不等对方,仰起脖子就开始喝。
白修礼把桌子搬出来后,望着盘子里的几样凉菜,嘴角抽了抽:“这花生米都黑了,您这是放了几天了?”
“黑了?”王二疑惑的看向花生,“没放多久啊,大概也就五六天?”
白修礼不说话了。
两人喝了半天,酒坛很快就空了,白修礼很快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两坛,把王二乐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
白修礼起初还嫌弃花生米可能都坏了,喝了一坛酒之后,拿手捻了就往嘴里丢,吃得比王二还要欢快。
两坛酒下肚,两人都醉得不行,白修礼拍着桌子看向王二:“老师,明日百里战场决战,我就要上战场了,您有没有什么要嘱咐的?”
王二把白修礼的手从桌子上拨开,把最后一颗花生米抢过来塞进嘴里,“你到了小满境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青丘狐的领域下,不能动用须弥境以上的修为,逃命至少没什么大问题。”
白修礼醉醺醺的点了点头,“老师,当初......你为什么要放弃大好前程,从京城只身离开,来到灵武郡边地,隐姓埋名开一间小商铺?清流关那一仗,你们伤亡惨重,整个龙骧军只活下来不到一百人,好不容易打赢了,正是受朝廷封赏、扬名天下的时机......”
“闭嘴!”王二红着眼瞪着白修礼,哪怕是快要烂醉,听到这话他仍旧满面怒容,眼眸里有浓到极致的痛苦之色,“跟你说了多少次,清流关之战不要再提!”
说完这话,王二就倒在了桌子下。
白修礼长叹一声,把王二从桌子下拉出来,背进了屋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这才起身离去。
出门之前,白修礼看了一眼在床榻上呼呼大睡的王二,眼神坚定:“老师,你想休息,那就好生休息。曾今你在战场上拥有过的辉煌,学生一定会让它再现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