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
“哈哈哈哈!”
一年到头,可以随便调侃赵胤的机会可不多,大家都不客气,假装看不到赵胤回头剜来的眼刀子,肆意放纵——
画舫的底层是生活区,以及时雍布置的球桌,牌桌等耍子。二楼却是她的私人住处,以前便是不许人轻易上来的,她没有想到,离开这么久,二楼仍然是当初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变。
她特地打造的千工床、梳妆台、软椅、瓷瓶、烛台、屏风玉器一件件都放在原本的地方,和她以前每次过来时一模一样,就好似这两年的岁月被人为剪辑,无缝连接了时雍的过往。
看过雍人园的废墟和荒草,再看保存完好的画舫,恍若隔世。
时雍站在卧房门口没有动静,看着赵胤平静的脸色,“侯爷,为什么?”
赵胤扶住她的肩膀,“进去看看。合不合心意?”
时雍眉心微拧,走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着不了力。那会儿她实在太有钱了,日子过得确实是奢靡,那台阶地板无不上用最好的大理石打造,便是工匠的费用都足以令人咂舌。就单是这个画舫,比玉乩馆赵胤的屋子,只上不下。
铜镜里倒映着时雍酡红的面孔,她的双眼在酒精的作用下,如同染雾。
“是我喝多了?还是在做梦?”
她脑子有点乱,心尖上仿佛装了个弹簧,跳得砰砰作响。
赵胤将她扶坐在榻沿,低头为她脱去鞋袜。
“没有丫头,只能为夫伺候你了。”
时雍的脚往里缩了缩,“我自己可以”
赵胤抬头看她红得滴血的脸,“你确定?”
方才上楼时,左脚已经同右脚发生过不友好地切磋,走路都不稳,还如何能自己洗漱?
时雍抚平了衣服,皱眉看着他,“你别趁我喝酒就来糊弄我。我不是那么好哄骗的人。”
赵胤嗯一声,抬眉:“我何时哄骗你?”
时雍哼声,“你哄骗我的地方多得很了。这艘画舫”
她环视一眼四周,手指抬起,发现指尖半点灰尘都没有,眉头又蹙了起来。
“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侯爷都不曾露出半点风声,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的动机。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事?”
赵胤坐在她身边,朝她伸出手,时雍别扭地一巴掌拍在他掌心,气鼓鼓的模样,赵胤无奈扶着她的肩膀,见她还要使劲,只得稍稍用力,这一拉,人就跌入了她的怀中,他抱了个满怀,脸上稍稍浮出笑意。
“自购得此船,便用作十天干联络之处。情报往来,确有不便。”
时雍瞥他,“就是不足够信任呗。”
赵胤目光微凝,视线落在时雍脸上,低声温柔地道:“十天干是为夫最后的底牌,如今已是一丝丨不挂地袒露在阿拾面前,阿拾仍不满意么?”
时雍微微抿唇。
当然不是不满意,只是太诡异。
她沉默片刻,细思后问:“为何要买下它?我所使用的画舫,爷就不怕瓜田李下?”
赵胤道:“正因为此,才没有人会怀疑”
哼!
确实不会有人怀疑。
若不是亲眼看见,打死时雍都不敢相信素以清正严明为己任的大都督会购下这等消遣玩乐的画舫。而且,还把它改制得归十天干公务所用。
最危险的地方才最是安全,诚不欺人。
时雍看着男人清凉的面孔,迟疑许久,突然上前,双臂搭在他脖子上松松勾住,面对面看着他,吐气如兰地问:
“尚有一言相问,侯爷能不能如实回答?”
赵胤低声:“嗯。”
时雍眯起眼,审视般看着赵胤的脸,“侯爷买下这艘画舫,另作他用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二楼上”
她的头随着视线转动,声音里也多了怀疑。
“我以前与侯爷的交情,应当不足以让侯爷为我保留香闺,年年岁岁日日派人悉心打理的地步吧?”
她转回头,一动不动地盯住赵胤的脸,不肯错过他任何一分情绪。
“侯爷不要再隐瞒了,到底为什么?暗恋?旧识?还是有别的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赵胤叹息,拉下她的手:“阿拾”
“我不好糊弄。”时雍执拗地缠着他的脖子,眼睛直勾勾盯着男人复杂的表情,一眨也不眨。
“赵胤,我要听真话。”
她仰着头,神情娇憨又固执,还有几分倨傲,如一个女王。
赵胤的双手,终于还是听从了他的心。
他搂住了时雍,纳入怀里,不无无奈地喟叹。
“看来你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