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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赵胤这个男人十分迂腐,大多数时候都很守规矩。
赵胤好似并不在意,一本正经地道:“夫人去娘家带财,为夫求之不得。”
“呃?”时雍好笑地瞪他,“堂堂侯爷,说这话合适吗?”
赵胤抬手抚住她的后背,往房里张望一眼,“走吧,我送你过去,顺便给岳父岳母请个安。”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家守岁,但京师城里的气氛却半点不少。从无乩馆到鼓楼街,长长的一段青石路面,早已洒扫干净,两侧店铺规整而安静,大多闭了营生,也有一些仍然开着门在做生意。
大红的灯笼,漂亮的窗花纸,全城张灯结彩,这便是过年了。
赵胤没有乘坐马车轿舆,而是骑着乌骓,一马当先走在前面,眉目英挺,俊朗无匹。而时雍坐在马车里,由一群戎装的侍卫护送着,不时撩着帘子往外张望,偶尔露出一个微笑,脸上满是和煦的喜色。
鼓楼街一如往常。
马车停在门口,时雍看赵胤骑在马上没动,赶紧撩了帘子出去。
“侯爷,你有事自去忙吧。我们家不在意那些虚礼,请不请安,父母也不会怪罪”
她的话说到这里,见赵胤神色冷肃地看着她的背后,不由愣了愣,止住话头猛地转头。
大年三十了,王氏饭馆居然没有关张。
此时饭馆门店洞开,摆放整齐的桌椅大多是空闲的,但紧挨窗户却有两三桌,坐满了人。
时雍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人独坐的白马扶舟。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时雍看看他,又回头看看赵胤,满脸写满了不解。
然而,店里的白马扶舟却很是怡然,远远地举起杯子,朝赵胤遥遥一敬。
“大都督,过年大安。”
赵胤微微眯起眼,跃下马来,牵了时雍的手往里走。
“东厂是过不起年了么?厂督竟会落魄于此?”
白马扶舟并不在意他的毒舌,温声一笑,“早就听闻王氏饭馆味绝天下,一直没有机会来尝一尝。正好——”
他环视旁边那两桌一动不动的东厂番役,说得云淡风轻。
“东厂恰有一群没地方过年的家伙,本督就带来了。”
没地方过年?
白马扶舟近来的行为,处处抢先一步,让人摸不着脉络。若说他会别无所图跑到王氏饭馆来吃饭,时雍打死都不肯相信。
赵胤冷哼一声,淡淡看过去。
“那厂督慢用。”
时雍望他一眼,见王氏系着个围裙风风火火的出来,立马蹙了眉头,一脸不理解地看过去,小声道:
“娘,大过年的,你为何不关张呀?”
王氏不知道她会来,尴尬地看了看她,又看看赵胤,眉头鼻子皱成一团,吭哧吭哧地道:
“这不是阿香和娴衣都要出嫁吗?娘想多攒几个银子,给她们把嫁妆置办得厚实一点,去了夫家,免得遭人闲话”
说着,她又拉住时雍,背过身去,拿眼风示意她看白马扶舟,压着嗓子道:
“赶巧了,东厂这位爷有的是银子,肯花大价钱,包了娘这店过年,你说,娘哪里能让到手的银子飞走喽?”
包店过年?
时雍侧身望一眼白马扶舟。
他也看过来,与她四目相对,眸底潋滟生光。
这个家伙近来实在很狗,今儿来宋家,到底有何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