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我没有被人强迫。”
赵云圳哦一声,不高兴,“你们大人就是虚伪。我可听说了,女子都不喜嫁人。”
哪里来的理论?
时雍问:“你听谁说的?”
赵云圳小嘴巴一撇,认真脸道:“还用谁说么?女子出嫁哪个不是哭哭啼啼,肝肠寸断,若是开心,有谁会哭?”
时雍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
“那殿下长大了,可千万不要做禽兽。”
赵云圳抱住后脑勺,倒下去又跷起了二郎腿,一副“天大地大,本太子最大”的模样,说得一本正经。
“那不会,本太子娶妃的时候,定要好好哄我的太子妃,不让她哭。”
啧!
时雍眼睛都笑弯了。
娴衣端了零嘴果子进来,也是忍不住的笑意。
“也不知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做大晏的太子妃。”
“那是。只可惜,某些姑娘被禽兽拐带,没这福分等本宫长大喽。”赵云圳眼望帐顶,见时雍来拉他,却不肯起来,只张开一张小嘴巴,要她投喂。
“懒得你。”时雍猛地用力,将赵云圳整个拎起,“坐好!躺着吃东西对胃不好。”
赵云圳打个呵欠,张嘴做“啊”模样。
时雍哭笑不得,将一粒蜜饯塞入他的小嘴巴。
“甜。”赵云圳满意了,大眼睛又眯了起来,“你说那几个老头儿会说些什么?”
老头儿?时雍差点笑出声来。
“不如你过去听听?”
“不了不了不了。”赵云圳往后缩,笑嘻嘻地道:“他们哪里有阿拾好看?没得可听!”
“小小年纪,哪里来得油嘴滑舌?”
无乩院欢声笑语,书房里的气氛却颇为古怪。
在光启帝“无君无臣”的命令下,甥舅三人聊了许多事情,也算是推心置腹,可仍然是光启帝和甲一说得多,赵胤鲜少插嘴,那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常让皇帝产生错觉——或许这便是父皇年轻时的模样。
“唉!”
光启帝看过无字血书,仔细摩挲着先帝留下的印鉴,一声叹息。
“不瞒你们说,白马楫拿来假的血经时,我震憾之余,心里头竟是相信的。多少年来,父皇对阿胤的所作所为,都曾令我疑惑。且不说父皇对阿胤如若亲生的关爱。就说十天干,虽一直是母舅执掌,但到底隶属父皇所有。如此强大的一支秘密护卫,父皇不曾想过要交予我。”
正常来说,别人的孩子再好,都是别人的,当爹的哪个不为儿子筹谋。
而永禄爷当时说:“你为君,阿胤为臣,他统领十天干全力助你,正如你母舅之于为父一般。君臣合力,才是大晏之福。”
赵炔当年便觉得有点怪,可这个借口又十分完美,他找不出理由也不能反驳。
如今想来,皆是唏嘘。
“父皇为你为我,都有考量。他老人家怕有一日,你我兄弟反目,我手握江山,欺压于你那你尚有十天干,不至于祸及性命和家人。”
十天干这支护卫军,完全只听掌印者的话,向来只认掌印是谁,不管皇帝是谁的。
赵炔笑叹,手执茶盏,斜眼扫向赵胤。
“皇帝爱幺子,果不其然。父皇偏心啦,将这么重的江山社稷交予我,把爱都给了你。”
他这么说,当然不是当真这么想,更不是在心里埋怨永禄爷,只是为了让赵胤感受到父皇的不易和深沉的情感,不让赵胤心有阴霾,一时看不开,怨怼老一辈的人。
甲一随声附和,两个人配合十分默契。
赵胤却似不愿意反复纠缠于身份,端起茶盏泯一口。
“陛下,你准备如何处理白马楫?”
光启帝本想说今日不谈国事,只谈家务,又怕赵胤听了觉得自己在防着他。想了想,他皱着眉头,不得已地被赵胤带了话题走。
“那日你说,不可轻易动他,朕深以为然,就眼下来看,白马楫行的桩桩件件,并无出格之处,即便血经是假,也是他从庆寿寺搜出来的定不得罪。因而今晨白马楫送来折子,就药材案和谋逆案主谏言,朕便没有驳他。只说眼下证据不足,已派人深查,叮嘱他安心养伤。”
赵胤拱手道:“陛下英明。正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