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寿寺,更觉庆幸。差一点,我就失去阿拾了。”
一声感慨,仿佛庆寿寺的香火味,都飘荡在鼻端了。
近了,更近了。
时雍听着赵胤的心跳,胸口也是鼓荡了几分。
“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们回京就成婚,再往后侯爷就是我的人,失去什么都不会再失去我。”
从北往南的这些日子,二人每日里相处,感情弥久生温,早已如胶似漆,又不得不克制自己。恨只恨路途遥远,不能马上回京完婚。如今听时雍道来,赵胤心中一荡,双臂一收便抱紧了她。
“说的什么胡话?你是爷的人。”
“那爷也是我的人。难道不是吗?赵胤,你敢不承认。”
“”
“是不是?说话。”
“是。”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时雍想到久违的大婚,心情突然沉重了几分。
“眼下,我什么都不担心,就只担心我娘。”
这一路上,陈岚其实都很平静,几乎让人看不出什么悲伤情绪来。可是,她越是如此,时雍越是担心她,偏偏陈岚的性子不是个爱向人倾诉的,不论时雍怎么哄她劝她,她都不肯吐出半句心声。
一个人的情绪闷在心头久了,是会生大病的。
“希望在我大婚之日,能看到我娘开开心心的样子。”
赵胤点点头,没有接话。
时雍又猛地扭头,仿佛想到什么似的,问他。
“我有告诉过你吗?我师父好像对我娘很是爱慕,我很想搓和他们,可是我旁敲侧击的问过我娘,她什么表示都没有侯爷你说,我娘到底怎么想的?”
拿感情的问题来问赵胤,属实是为难他。
时雍看他皱起眉头,叹息一声,本没想再要答案。
不料,赵胤却突然开口。
“谁说无心之人不痴心?”
时雍微怔,看着他一脸惊讶。
咚!
庆寿寺的晚钟敲响。
仿佛,就落在人的心上。
车马行人在寺门停下。
一行僧侣迎了出来,领头的人看到赵胤下马便当先施礼。
“庆寿寺知事僧、觉远法师座下弟子慧光,恭迎东定侯大驾光临。”
慧光的身后,一众僧侣齐齐行礼。
“恭迎东定侯!”
庆寿寺还真有个慧光和尚?
时雍嘴角扯了扯,忍不住轻瞄赵胤一眼。
这个迎接的阵势很是盛大恭敬,可是时雍瞧着却有些不得劲。
在她的印象中,觉远那个老和尚就不是一个十分讲究礼数的人,颇有几分清高自傲,更是不会做出“组织正在做晚课的僧侣,一起前来恭迎大都督”这等表面功夫。
赵胤似乎也有所察,平静地扫过众僧,轻抬手臂,“免礼。”
声音未落,他又缓缓道:“本座特地前来拜会觉远禅师,烦请慧光师父通传。”
慧光双手合十,道一声佛号,面露微笑道:
“不敢隐瞒大都督,此事说来着实不巧,师父自十日前闭关修禅,吩咐了弟子们不得打扰。大都督只怕要多等几日”
时雍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望向赵胤。
怎会这么巧?
觉远禅师闭关了,山下的村民就出事了,还直指庆寿寺“奸僧”害人?
她心里越发觉得此事蹊跷。
赵胤与她对视一眼,轻扫慧光和尚。
“也好。不知禅师何日出关?”
慧光看了看他身后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眉头不经意的皱起。
“这个师父闭关前没有交代。开悟识道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小僧不敢妄自猜度。侯爷若是不便,不如先行返京,待来日师父出关,小僧再行禀报,让师父亲自到府上来拜访。”
赵胤沉眉,淡淡道:“本座方便得很。”
人家越是不方便,他越方便。时雍觉得赵胤这话简直是直取要害,慧光始料不及,脸色以看得见的速度变化,不过转瞬又恢复了常态,笑容可掬地吩咐弟子带人入寺,安排厢房住下。
赵胤绝口不提村民喊冤之事,那三个随行的村民,几次想要开口,都被谢放使眼神摁下。
不过,三人已来过寺中交涉多次,一迈入门槛,几个和尚便已认出了他们。
“慧光师兄”
“无妨。”慧光抬手阻止,低声说:“大都督问起,照实交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