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穆婉婷站在楚凌辰的身边，自然是明白楚凌辰是肯定要去的，她不阻拦，也知道拦不住，只是告诉楚凌辰一切的一切一定要自己多加小心。楚凌辰点点头，在笙末的陪同下就离开了。穆婉婷看着楚凌辰离去的方向，心中百般的无奈，为什么他要是皇室的六皇子，又为什么她要是尚书府的大小姐，来世真的但愿两个人都是简单的平凡人，他们能平凡的相识相爱，然后在一起厮守一辈子。

    楚凌辰来到了天牢中，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五皇子的地方，由于是皇室的血脉，所以这天牢也自然地和平常人的不一样，不管是上面还是四周，都是枷锁重重的，就生怕这些皇室的不忠之人越狱而逃。

    所谓的虎落平阳想必也不过如此吧，现在的楚凌源身上铁链重重，头发也乱糟糟的披散在身上，脸上不光是神色阴沉，也同样的蒙上了监狱中的一层灰土。但是楚凌源抬起头看向楚凌辰的眼神也是和往常一样的阴冷，就好像他看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还以为他是那个风光无限的五皇子呢！

    “你终于来了！”五皇子见到楚凌辰，语气清冷的说到，这天牢之中本就是寒气袭人，这一句话也夹带着想要人命的阴冷杀气。

    “五哥，事到如今，你的心里还没有丝毫的悔改之意吗？”楚凌辰惋惜的说到，几乎是从楚凌辰发现五皇子一切不合规的举动的第一刻开始，楚凌辰就明里暗里的提醒着五皇子回头，回头，就是在他逼宫造反的时候，都想着试图说服他能回头是岸，但是五皇子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头。一步一步的迈入了深渊之中。

    “我有什么要悔改的，要说能悔改的地方，那也就是你又帮手，我没有得力的帮手给我出谋划策。”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五哥，咱们都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啊，还有父王，那可是你的父王啊，你怎么能？怎么忍心呢？”

    “你别傻了，楚凌辰，你不要犯傻了，好不好？生在帝王之家，只有君臣，哪里还有父子呢？咱们之间也根本不是什么兄弟，咱们都是夺嫡的竞争对手啊！放眼整个皇族，恐怕在这些皇子中，恐怕也就只有你会这样想吧！”楚凌源说这些话的时候，及其的激动，身上束缚他的铁链也不停作响，想必现在对于五皇子来讲，楚凌辰的这些想法实在是足够他笑掉大牙的了。

    “五哥，是非黑白，曲直对错，我不相信你不明白，不相信你心里没有数。所谓的“公道自在人心”，不是靠你三言两语，或者做几件事情就能改变的。”楚凌源对于楚凌辰是无语的，楚凌辰对于楚凌源也几乎是失望透顶了，一遍又一遍的不知道劝了五皇子多少次了。但是五皇子依旧把自己认为的奉为真理，那他还有什么办法吗？楚凌辰就算是知道了他这样做，或许是不明智的，或许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有怎么样呢？最起码的，楚凌辰坚持走的这条道路是值得一走的。

    “好，好，好。你这样的脾气我也不和你犟，我也犟不过你，自然也说不出来什么。”楚凌源把头倚靠在天牢中的墙壁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到。“从古至今，成王败寇。我既然输给了你，自然由你处置，皇室的血带给我骨气和担当，我不求饶，也没有怨言，只不过来世，我一定要赢你。楚凌辰，你给我记住了，来生休当逃兵。”

    听了楚凌源的这句话，楚凌辰就知道，时至今日，五皇子的内心中还是只有什么输赢胜败，他抱着必死的决心，也同样的怀有来生再战的信念。楚凌辰惋惜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一声，“五哥，我从未想过什么输赢。你说的很对，你身上流淌的是皇室的血液，但是它带给你的骨气和担当，想必是不想你用在这上面的。还有，要是真的有来生的话，我倒是希望你能生在平常人家，一辈子不提起“输赢”二字。”

    现在的楚凌辰更是没有等到五皇子说话，随即就问到，“五哥，我能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能是知道楚凌源一定会回答，所以楚凌辰更是直接的问到，“你想要皇位，对不对？”楚凌源听到这样的问题，眼神中充满着嘲笑，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巴不得的想要皇位的。楚凌辰也明白，所以接着刚刚的话接着说，“要是你真的得到了皇位，然后呢？”

    “自然我就是皇上了，这还用问吗？我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然后呢？”楚凌辰坚持的问到，拥有了至高无上的皇权，然后呢？然后楚凌源还想干什么呢？

    似乎从没有这样想过，楚凌源被楚凌辰这样一问，瞬间就愣住了。他从来只想着想要皇权，想要皇权，但是拥有了皇权之后的事情，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楚凌源突然仰头大笑，原来苦苦追寻这样长的时间，内心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真的是那个冰冷冰冷的皇位吗？还是想要看到身边的人都败在他的手下呢？所谓的人之将死，原来真的能看透这一切的表象。楚凌源一直想要夺得那个皇位，但是然后呢？坐上皇位然后呢？然后楚凌源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听着楚凌源的笑声，楚凌辰却感觉到他内心深处是继续的悲伤和绝望，在这样的悲伤和绝望之下，楚凌源似乎连眼泪都滴落不下来了，他仰天大笑，但是却再也看不见外面湛蓝澄清的天空了。眼眶湿润，但是却再也没有晶莹的泪珠了。

    “五哥，你总说我目光短浅，想法愚蠢的，和你们不一样。但是此时此刻，到底什么才是真的目光短浅呢？”楚凌辰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往外走。可能真的是走到了绝境，一个人才能稍稍的放下当前的忙碌，才能踮起脚尖，往前看看，往后看看。才能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何等的可笑，以前的追求也是何等的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