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满悠悠地从沙发上醒转过来,拍了拍已经恢复清明的脑袋,盯着茶几上的药瓶,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这瓶药是前段时间警局证物室在清理一些已结案件物品时,从余兮的收纳箱中发现的,因为上面标注着张小满的名字,所以证物室的警员在一番调查后,以为是余兮给张小满治疗失眠症的药物,便将这瓶药交还给张小满。
张小满因为近来已经很少失眠了,所以家里的药用光之后也没有再买,看了一下药瓶上标注着5年的保质期,算算日子,离过期还有一段日子,便将这瓶药扔进了公文包里。昨天晚上回到家,恍恍惚惚地将公文包的东西翻到在茶几上,后来顺手拿起药瓶吃了几粒,方才知道这瓶药不对劲。
因为,那个曾经困扰他多年的梦境再次出现,悠长的打铁童谣又在脑海里回荡.....
半小时后,当张小满走在德川大学校园里的时候,才从深沉的思绪中退出来。瞟了一眼校园里熟悉的景色,方才知道自己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大学里。想起已经许久没有到过自己给王九江安排的居所,便一时兴起往教师的宿舍楼走去。
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张小满叹息一声,估计王九江此时还在工厂做工。自从聂一被张小满的朋友领养带走之后,王九江没了牵绊,只得寄情于工作,下班的时间便晚了许多。前两天张小满去工厂找他,从王九江脏兮兮的衣裤就可以看出,王九江已经又回到之前那种邋遢的生活里去了。
张小满从公文包里摸索出一把备用钥匙,插进门锁的锁眼里,用力一扭,推门走了进去。
刚踏进门口,就看到那双已经变得黑黢黢的白色球鞋。因为工厂给每个工人都发有一双劳保鞋,所以王九江最近很少穿这双白色球鞋。张小满
走进客厅,横扫一眼屋内的情况,果然屋内的情况非常糟糕。餐桌上电饭锅里的饭已经发霉,茶几上也已经落满灰尘,地板上遍布着脏泥脚印。
张小满无奈地摇摇头,看来王九江每天只是回来睡个觉,根本顾不上其他的事情。走到书桌前,张小满眼睛一亮,书桌收拾得很干净,想来王九江即便是每天疲累不堪,仍旧还是在努力学习。
从书桌上随手拿起一本数学分析,张小满快速地翻看一遍,王九江学习得非常认真,书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笔记。目光忽然停在黎曼函数那一页,指着上面“方程ζ(s=0的所有有意义的解都在一条直线上”那句话,张小满恍然大悟,颤抖地从兜里拿出那个黄色信封,抽出信件,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
摸出手机打开地图软件,输入了一个地名,手机上却显示出“搜索无结果”几个字。立刻拨通何警官的电话,张小满激动地说道:“老何,我知道晓晓在哪里了!”
电话里传来何警官惊呼的声音,“什么!在哪里?”
“你帮我查一下a市有没有一个地方以‘bcegkm’命名的,”张小满皱眉道,“或者是缩写名,我刚刚在地图软件上搜索过,没有找到匹配的地名。我猜测可能是一个地方的曾经用过的名字,现在已经废弃了,所以才会在地图上找不到。”
“稍等一下,”何警官停顿了一会,“找到了!”
张小满振奋道:“是什么地方?”
“你现在在哪里?”何警官担忧道,“别想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去,我现在过来接你,跟你一起过去。”
“好,”张小满皱了一下眉头,“我就在德川大学校门口等你,你尽快过来。”
说完,张小满便挂断了电话,匆匆地从宿舍里退了出去,快步走到学校门口。
十多分钟后,何警官的车子在张小满身旁停下,摇下车窗,对着张小满招招手,“快上来!”
张小满拉开车门,坐到后排座椅上,焦急问道,“那地方在哪里?”
“是一家已经荒废很多年的修道院,bcegkm修道院。就连它旁边的道路名称都已经更换了三次,地图上找不到很正常,”何警官一边驾驶着车辆,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着张小满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小满从兜里拿出信封和卡片,指着卡片上的符号,“我一直在想,这个符号究竟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意义,甚至用这些印迹上的数字套用不同的公式,原来一直是我想得太多。这个符号就是黎曼函数,方程ζ(s=0的所有有意义的解都在一条直线上,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张小满打开信封,指着信封那句歌谣最后一句,“密码就藏在这里。”
何警官回头瞥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小心地驾驶着车子,“不多不少十六点?”
“没错,”张小满目光幽幽地说道,“十六就是这道题的解题区间,而题干也非常简单,黎曼假设最核心的东西便是素数,只要从1到16里面找出所有的素数,再将26个字母以直线排列。‘2,3,5,7,11,13’对应‘b、c、e、g、k、m’,便是这道题的答案。”
何警官挠挠头,“得亏是你,要是我即便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越简单的题目,越容易迷惑人,”张小满目光直视前方,冷哼一声,“血红花泪,等着我,咱俩的账今天一一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