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左耀早想好了措辞,不过就是有点牵强:“呵呵,上次匆匆一别,都没来得及好好和明府亲近亲近,甚为遗憾,听闻最近大人身体欠安特来探望一下。”
“啊?我好着呢,谁这么缺德?”陈光后一脸晦气的说着,他自然不知道,这造谣的不是别人,就是张左耀自己。
张左耀赶紧圆场:“可不是,不过,无论有事无事,来拜访明府到都是应该的。对了,上次给明府送来的山果可还和胃口?”
“呵呵,很好,很好!”什么山果,里面装的全是银两,不过陈光后家境殷实,也不在乎这点钱财:“山果其实都不打紧,倒是那南醇佳酿不可多得,不可多得!”
“哈!”张左耀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南醇香自己买可比别人便宜多了,一两银可以掰成五两用:“明府何不早言,李家怎么说也是南浦人,我去说道说道……!”
“哎,不可,不可,岂不成了胁迫商旅,这可是陛下命令禁止的,要是被人参了,本官可担不起!”陈光后摇头不已,要真能这么干,他早自己动口了。
张左耀怎么会不明白,他不过给陈光后加强印象而已,随即他装着皱眉头咬牙说道:“明府,这也简单,李家酒坊离某军寨不远,运起来也方便,每次我都替明府卖好,然后再从军寨运到县衙;当然,在下不过代劳明府购得正宗南醇香而已,明府每次都是付了钱的!”
刻意加重付了钱这么一说,眨巴眨巴眼,陈光后自然明白,张左耀所说的付了,其实没付,至于张左耀付不付给李家,那是张左耀的事情,牵扯不到陈光后:“好,那就要有劳张陪戎了?”
“那里那里!南醇太烈,喝多也伤身,我看每月给明府送个百来升,明府看可好?”张左耀看着陈光后裂着嘴点头应诺,心里鄙视极了,不过他还是还满脸笑意问:“对了,梓州刺史府,我看还是以明府的名义也送上一些吧!”
“啊?这……太破费了吧!”陈光后其实正琢磨着这次要分一些给叔父,却没想到张左耀先提了出来。
张左耀心里冷笑,破费个屁,又不是你破费:“不破费,不破费!”
……
送了礼,又陪了笑,最后还请陈县令到何家酒楼美美的吃了一顿,何家掌柜也不在,自然是没有折扣的。晚饭过后,张左耀又钻进了南营的大帐,张左耀和赵庆荣此刻同为校尉衔,不过却不是一个级别。赵庆荣为仁勇校尉,属正九品上,比张左耀高出了几级。又因南营属武信军体系内,算中央军编制。实际上哪怕真同级,赵庆荣依旧比张左耀主次级别高。
少了些阿谀奉承,多了些问候,献上一把上品弓,聊了聊,张左耀也就离开了,军人间的信任远比文官来的直接,但背叛往往也来的更惨烈。不过显然同属义宁军后裔,张左耀倒是相信赵庆荣起码此刻不会那么绝情。
骑上马,张左耀还不能休息,他要连夜赶路北上州府,他没有人脉,没有家世,每耽搁一分钟,就多一丝危险。失去了南浦,他的一切都要从头来过,哪怕酒业的买卖,他都不敢保证稳住多久,白手起家他输得起,但总不能放弃。
“怎么?心痛了?”还没走上官道,不能奔驰,张左耀看了白波一眼。
“呵,有些可惜而已,旅帅都不心痛,我痛什么!”白波摇摇头。
他们说的是那把送给赵庆荣的强弓,倒不是什么名弓,不过张左耀去卖兵器时,张左耀想起白波善射喜弓,所以特意嘱咐白波自己认真挑一把自己用,却没想到挑来成了别人的礼物。而白波可以肯定,这样的东西赵荣庆有的是,不过回头丢到仓库放着而已。
张左耀想伸手拍拍白波,却发现距离有些远,悻悻的收回收,有些自我安慰的说:“好了,只要地盘在,给我点时间,我保证,一切都能好起来,想想当初咱们二十来人灰头土脸的来,再看看现在!”
快马天蒙蒙亮到了州府,城门都没开,张左耀白波四人窝在墙角冻得有些难受,可也只能这么熬着,他是地方军官,照例是可以扣门的,但为了避免惹麻烦,张左耀还是宁愿苦点,守备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和城门兵有任何一点点摩擦都最好别有,哪怕只是嘈着他们打盹。
守备将军府是一座幽静的大院,院,墙东西二十步开外,南北近六十步米,内有书房射阳两间,内室三间,堂屋两间,厢房左右各一排,回廊无数;整个格局显得简洁淡雅,门口有身着铠甲的卫兵。门匾上书杨府两个大字。此刻他的主人就是昔日张左耀刘家劝降的东川军都尉杨序中。也是张左耀在遂州最大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