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落,汇聚到了下颚。
不远处的云落呼吸急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云起的脸色一会儿苍白,一会儿又有些病态的发红,胸膛剧烈起伏着。
这种毫无抵抗力地被人捏着死穴,生死都在别人一念之间的感觉,让他特别讨厌。
“砰!”
对方并没有装上消?音器,子弹出膛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催命符,云起下意识看向云见。
说时迟那时快,一面光盾突然出现在云起面前,随后对着他仰起的上身狠狠一砸。
云起被砸的鼻血横流向后倒去,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子弹擦过光盾,再次击碎了身后的玻璃,引起里面一叠声的尖叫。
然后云见又是几光盾把王成宇等人又拍又铲的弄到汽车边,卡进狙?击手的视野死角。
任礼贤几人萝卜条似的滚到一起,一个个灰头土脸东倒西歪,云起的脸上还挂着两串鼻血。
虽说云见这是为了保护他们,可这个过程,依然简单粗暴到让人想一把掐死王成宇。
都是这个王八蛋害的!
云起恶狠狠地瞪着差不多跟他脸贴脸的苏幕遮,对方看上去一脸严肃,可那憋成猪肝色的脸色早已出卖了他。
苏幕遮眨着眼睛,努力不去看云起的两排鼻血,正儿八经地扯开话题:“你哥的武器不对劲。”
云起脸上恶狠狠的表情一顿,云见一直以来使用的都是光剑,可刚才出现的光盾又是怎么回事?
“是不定式!”任礼贤正对着云见的方向,他亲眼看到后者凝出不少金针,扎死了那些诡异的红色荧光蝶。随后,他们恢复了行动能力。
似乎是知道偷袭失败,远处高楼上的狙?击手不见了,云见站起身,抬头瞥了眼身后办公楼的某一层,拎起王成宇塞到车上,前往神赋集团。
云起把唐长溪赶到了另一辆车上,跟云见并排坐在后座,开门见山问道:“你也是不定式?”
王成宇被扔在副驾驶,开车的是王家的司机,他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云见偏过头,露出极为坚毅的下颚线,“你的死柱,又为什么会凝出光剑?”
“哥哥,你真的失忆了么?”云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你不逃走的话,我的死柱,应该是你。”
云见闻言微微一怔,轻轻皱了下眉头。
云起终于见到他的表情出现了变化,虽说细微到不易察觉,可怎么逃得过他此时的注视。
于是他不无恶意地道:“帝都院的九将之后,都是弃长扶幼。大的被扔进鬼域,重点培养小的那个。不然你以为苏靖襄为什么会跑去青龙省?她不跑,她就只能成为苏幕遮的死柱。”
云见:“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公平又惨无人道的规定?”云起收回视线,翘起二郎腿,语气惬意轻松,“如果进入鬼域进行实验的都是些歪瓜裂枣,实验怎么可能会有突破。我亲爱的哥哥,你觉得还有谁比九将之后更优秀?”
云见抿着嘴。
“何况,进去了也不一定就没希望。只要能通过自己的力量逃出鬼域,那么他就能公平竞争下一任的九将之位。”
云起说到这,漫不?经心地看了司机一眼。
王家的司机表情木然,恨不得把自己撞晕,内心的小人跑出来死命晃着云起的双肩,无声呐喊。这两尊大佛为啥子要在车上谈论这个事情,他一点都不想听到!
“能从鬼域逃出来的,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绝对优秀的存在。”云起一字一句道,“哥哥,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我为什么会那么不遗余力地追杀你!”
云见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
云起也不在意,冷笑一声:“九将的姓氏不能重复,所以我们两个,注定只有一个能站在那个位置上。你说,我会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拱手让给你么?”
“云起。”长久沉默的云见突然转过头,“你是为了什么要站在那个位置上?”
云起很明显的一愣,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还是因为这个他从未想过的问题。
“野心?还是权利?”云见静静地看着他,“你有需要守护的东西么?或者说,你有要保护的人么?”
云起呆呆地看着他,神情茫然。
“弃天组织的危险程度,你还看不到?”
云起再次冷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云见收回视线,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