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书来看着又一间房子塌了下来,点点头,上马去了坟地。
刘氏看着自己住了一辈子的房子就这么一点点化为废墟,从那火光中回忆起许多,第一次嫁进吴家村走进这个房子,掀开盖头第一次看到吴书来的爹,红烛下第一次看见他温柔清亮的眼睛,吴书来生下来的第一次睁眼,送走吴书来的时候他最后一次回头。
刘氏终于崩溃了,她疯了一般地哭喊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众人向吴书来追去。
吴书来静静地为父亲上了香,磕了头,有些无奈地说:“爹,儿子不孝,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何年何月了。”顿了顿,吴书来又说:“不过在您的忌日,儿子都会为您烧香求佛,希望您地下有灵,也保佑儿子。若有机会,儿子一定来看您。”想到那信,脸不自觉地又红了一些:“若……若有那一天,儿子也会带他来看您的。”伸手取下落到墓碑上的一片枯叶,吴书来咬了咬唇轻声说:“爹,儿子走了,您安息。”
再次磕了三个头,吴书来站了起来,站了一会,搭着张明的手就要回去。就见那个女人疯了一般地被两个人架着胳膊,对着自己哭喊着。
吴书来眨眨眼睛看着和琳,和琳撇撇嘴:“要见你,我没同意。”
吴书来点点头,可有些为难地说:“为什么不拉走?”
和琳咬牙切齿一副很丢脸的模样:“拉不动。”
吴书来惊讶了,再看,那女人不断用指甲挠着靠近的人,对架着她胳膊的两个人也是挣扎不断,看起来确实是很有力气,拖她走一阵她就又会跑回来。果然是做惯了农活的乡村妇人,这力气非比寻常。吴书来无奈,这挡着路,还要不要人过了?
无奈之下,吴书来示意张明:“带过来吧。”
刘氏走到高高坐在马上的吴书来面前,呆呆地抬头看着他,这是她几十年来,第一次看到吴书来。吴书来长得很好看,好高,看起来尊贵无比,让她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儿子。可那神似先夫的五官,证明他确实是先夫的儿子,她的儿子。
而吴书来则是平平静静地看着她,并不难过并不愤怒。他并不是原谅了这个人,只是现在放下心底最深的执念后,他对女人更多的只有厌恶,就好像你看到一只老鼠,你会厌恶,但你会因为这个老鼠而难过而伤害自己吗?不可能吧?
吴书来现在对这个女人就是这么想的。
用鞭子在手心上轻轻敲了两下,冷冷地问:“你见我,有何事?”
这话惊醒了刘氏,她几乎跳起来但被人压着只能跪着不动,仰着脖子看着高高在上的吴书来,看着他轻蔑厌恶的眼神,刘氏痛哭起来:“我和全水哥自幼青梅竹马,若不是爹娘嫌弃他穷,哪里会有今天呀!”
吴书来挑了下眉,好笑地看着她:“哦?你的意思是,你会嫁给我爹,是你情非得已?”
刘氏哭道:“全水哥等了我那么多年,我怎么能再对不起他……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吴家,可我……你要怪,怪我一个人就好!不要连累全水哥了!”
吴书来嗤笑一声:“刘氏,你也太看得起你了。你以为我爹想娶你这种不守妇德的女人不成?你以为自己国色天香还是家财万贯?若不是你好命把我生下来,在你第一次见那个男人的时候,我爹就将你赶出门了。”
刘氏颤抖着双唇看着吴书来,五十的女人,短短几天时间苍老得仿佛已经六七十岁一般。吴书来高高地俯视着她:“你够狠的呀,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亲身骨肉都下得了狠心让他去送死。我在我爹的保佑下活了下来,你很失望吧?你巴不得我死掉吧?我现在回来了,害得你一无所有,你其实很恨我吧?是不是在咒我为什么活下来?”
张明开始担心,吴书来明显有些激动了。不过吴书来却呵呵一笑,那些激愤的感觉又消了下去:“我偏就不死!你欠我们吴家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你不守妇道,为母不慈,心狠手辣,侵占他人家业,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着呢,你以为自己能还得清吗?呵呵,你未免太天真了,我不让你死,也有千种万重法子折磨你,甚至不用我亲自动手。”吴书来看着刘氏吓得全身发颤的模样嗤笑一声:“害怕了?当年你背着我爹和别的男人来往的时候怎么不害怕?把我送去送死的时候怎么不害怕?住在我吴家的宅子里怎么不害怕我吴家列祖列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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