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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国的如意珠,放置在最高的祭祀塔中,由历代祭祀大人看管。
凌三更摸索到祭祀塔外的树林中,仔细观察。祭祀塔的守卫森严,但也并非不能通过。最困难的,乃是塔顶上那个女子,他伫立在尖塔之上,一动不动,仿佛雕像。
她的周围有白色光芒闪现,尤其在月夜之时,更加明亮,与如意珠散发出的光芒交相辉印。
他真的以为她就是一座雕像,在夜晚,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夜晚,她都在。
白天,即便他不在,凌三更也不能够突破其中的守卫,取出如意珠。
她的生活很枯燥,站在高塔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长笛,吹奏一曲声乐。他曾一度迷失在乐曲里,伴随着铃铛在风中的跳跃声,如同天籁,让人迷失其中,不可自拔。
就像是与白昼告别,迎接夜幕的到来。南诏的子民,都会虔诚地听这首乐曲,百听不厌。一听到这首乐曲,就知道,该休息了。
凌三更后来知道,那叫日落静心曲,一度让他的心里得到平静。
乐曲声完毕,她便入雕像一般一动不动。月光和如意珠柔和的光辉,围绕着她的身躯,让其看起来那般神秘美丽。
那大概就是修行者的术法吧,凌三更头大,该怎样从一个修行者手中偷走如意珠呢。
他构思了很多方法,也一一尝试过,但无疑都失败了。
幸好的是,他在不可为时,便主动终止行动,以免被发觉,彻底功亏一篑。
一往无前,背水一战的人固然可敬;悬崖勒马,卧薪尝胆额人也一样了不起。
凌三更只能等,没有别的方法。
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守株待兔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她一如既往地吹奏长笛,乐曲依旧那么动听。只不过,曲风明显变了,带着淡淡的忧伤。
忧伤一日一日增加,如仙女的她,似乎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南诏的国民为此而惊诧,甚而一度有些恐慌。
某一个晚上,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轻轻抚摸着她的鬓角,喃喃地说了几句话,然后摇头晃脑地离开。
那一晚,树木倾了一夜的树叶,风儿哀遍了整个南诏,月亮也无声垂落斑驳到稀稀拉拉的月华。
她的哀伤,似乎已经不见。她吹奏的是日落日落静心曲,不再哀伤,宁静祥和。南诏子明长长舒了口气,祭祀大人总算恢复了正常。
凌三更大为失望,他本以为会发生怎么样的变故,自己便有机会盗取如意珠。
奈何,对方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有些自责,觉得对不起高塔上的仙子,为了一己私欲,就要让对方无止境的忧伤。他恨惶恐,若是不能盗得如意珠,又怎么回去与比邻山庄交代。
如果那一见钟情是逢场作戏,他此刻只怕如同龙归大海。但那心动,是真的,已经深深牵缚住他的人,他的心,他的自由。
盗取不了如意珠,他也必须回去,只是接下的结局只怕有些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