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饶命!晚辈知错,愿意招供,求前辈放过我。愿为前辈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齐凌闻言止步,紧锁眉头追问:“你若真心悔过,那就先说实话,你曾经屠戮了多少无辜?绑架了多少修士?参与了多少次劫掠商队的勾当?”
“没,没杀害过无辜。这是我初次涉险,误入歧途参与抢劫。晚辈本是良善之辈,受人蒙蔽,才会与你们作对。他们许诺捉拿前辈之后,会给晚辈千枚灵石作为赏赐。”骆丙添眼中闪烁狡黠,口中却是半点真言未吐。
他瞥见齐凌的目光,慌忙编造谎言:“家中老母病情危急,需购入灵药救治……”话音未落,只觉一阵风声响起,一根灵木棍自天而降,精准地击在他的断臂之上。
“啊——”骆丙添痛得魂飞魄散,双目泛白,悲惨尖叫。然而痛苦并未让他昏厥,片刻之间,其全身已被冷汗和失禁的污秽浸透。
待疼痛稍缓,齐凌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灵木棍,瞄准他断裂的手臂,意欲落下狠手……
此刻,骆丙添可谓是彻底服膺,一边施展身法闪躲,一边泣声乞饶:“不要再动手了,我都招,我都招。以往我亲自下手斩杀的修士不过两人,其余都是在参与夺宝截杀时随众出手,确切数量已记不清,但绝对不超过十位……”
“……关于掳掠修炼者的事件,我承认共涉六起!”
“至于拦截同道之事,记忆已然模糊。齐真人,我确实在诚实地向您坦白!若还能忆起更多细节,我甘愿堕为井底之蛙!”
“即便是井底之蛙,其品行亦胜过你百倍!”齐凌因痛恨此人罪孽深重,终究难以克制愤怒,挥舞着手中的灵木杖,朝其身上狂击。
不经意间,他又触碰到骆丙添断裂的骨头,那人疼得在地上翻滚哀嚎,秽物横流。
待疼痛稍缓,骆丙添已只剩下喘息之力。齐凌遂将其拽回庙内正殿,面对那面目全非的佛陀塑像,正式展开审讯。窦蓉取来一根燃尽只剩焦黑残枝当作书写工具,在地面沙土上记录供词。
首先询问的,仍是骆丙添过往所犯罪孽及他在匪窝中的身份地位,以及贼巢所在地及其大致状况。
待此人将琐碎之事尽数吐露,思维已经疲乏不堪,齐凌这才重回亟需了解的关键问题。
“好,你现在给我老实交代,究竟是何方神圣指使你们在山道上伏击我?又是哪个混账泄露了我的行踪给你们?详细讲明,休想欺瞒,否则,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齐凌说话间,故意将手中木杖在篝火中翻烤,不一会儿,杖尖便升腾起缭绕的灵烟。
“我说,我说,呜呜……”见此情形,骆丙添害怕齐凌会用那冒着烟雾的木杖再次刺向他的伤臂,于是边哭边将他知道的所有情报一股脑儿地全盘托出。
原来,暗中下达巨额悬赏捉拿齐凌首级的,乃是商州府洛南县一位名叫钱永福的大富商。据说他在少年潦倒之际曾受到定安主簿周崇的救助,心怀感激之情。故而他对齐凌散布的揭发状深表怀疑,坚信齐凌此举旨在诬陷他的恩公。
钱永福自言无意与官府对抗,然而却不能坐视齐凌陷害恩公后安然离去。为此,他悬赏一万枚灵石,希望能有人擒获齐凌并带他返回永兴军路京兆府衙门,当面向周崇澄清是非曲直。
然而,在悬赏令的末尾,钱永福又补上一句,千万不可伤害齐凌的性命,以免他与恩公两人都陷入误解的漩涡,届时即便在官府面前他也百口莫辩!
凡接触过这份悬赏通告之人,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这几句话背后的潜台词自然无人不晓。自接到悬赏令之日起,骆丙添所在的鸡鸣寨大当家聂玉荪便视齐凌为必死之人,只恨齐凌出现在离鸡鸣山太远的地方,否则他定要从齐凌身上分一杯羹。
接下来的几日里,一则又一则好消息通过江湖同道之口传到聂玉荪耳边……
据传闻,那名修炼者齐凌,竟被世俗权力之地的官府伤透了心。此时此刻,他正星夜疾驰,打算返回汴梁城,欲向自家宗族中的长辈寻求庇护与公道。
据悉,镇守一方的经略安抚司衙门已然暗中密令各州府衙门,一旦发现齐凌踪迹,务必即刻将其拦截,连夜送往长安全城。
其背后的意图昭然若揭,任何纷争纠葛皆可在永兴军路境内自行处理,不必非要牵扯至汴梁城,以免给大宋天庭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与纷扰。
“你可说的是真的,经略安抚司衙门竟下令各地官府阻截我,并押解回长安?”齐凌出身修真世家,虽涉世未深,但已能从洛丙添的言语之中察觉到一丝不安的气息。
“哎哟齐大人,若非得知官府已有捉拿你的意图,哪怕他人开出再丰厚的悬赏,小人也不敢冒犯您这等修真界的贵胄。”骆丙添为求自身安逸,直言不讳地道出实情:“阁下身居高位,不同于凡夫俗子。我等若是擅自截杀朝廷官员,就如同挑衅天威,各地官府怎会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