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文书交给卢嘉瑞,卢嘉瑞打开看时,见上面写的职位是河北东路提点刑狱公事,官阶是正四品,登时心里便一阵狂喜:老天爷,真的加官晋爵了!
卢嘉瑞连忙向接待官员鞠躬致谢,喜形于色,弄得那接待官员都不免惊讶。
卢嘉瑞从吏部出来,在门口等待廉向笃。不多久,见廉向笃从里边出来,卢嘉瑞便上前去作揖,笑着说道:
“恭喜长官高升!”
“聚源兄怎么知道下官升职了?”廉向笃问道,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样子。
“下官的任职文书写的职位是河北东路提点刑狱公事,升位掌刑,就知道长官自然也是升职了!”卢嘉瑞依然笑着说道。
“嗨,升这闲职,不升也罢!”廉向笃将任职文书从家人书袋里取出来,指给卢嘉瑞看。
卢嘉瑞看见上面写的职位是卤簿指挥使,官阶仍然是正四品。
“升了就是升了嘛!长官回到了天子都门,往后升迁的机会就更多了!”卢嘉瑞还是笑着说道。
“聚源兄也知道,天子脚下,高官权贵多如牛毛,在京城三品以上官员数不胜数,哪还有廉某这个四品说话的地方!这个卤簿指挥使干的都是遭人指使的苦差!”廉向笃说道,又叹了口气,“如何能像聚源兄,往后河北东路官场都得看你的眼色了,官仪威权自不必说,其它好处也都说不完。廉某品级未升格,聚源兄却升了一阶,将来境遇也大不一样呢!”
“长官休要烦恼,到底是升了官,应该开心才是,长官再要烦恼也没有用。长官想想,大多数同侪都是原地不动,还有的甚至遭到贬谪,自己这官位晋升也是来得不易!”卢嘉瑞还是安慰廉向笃道,“等下下官到刑部讨勘合,长官应该是到礼部讨勘合,回头下官请长官与李干事到丰乐楼吃酒,一来感谢太师府的李干事辛苦陪同了一日,二来我等也好好庆祝一下,长官以为如何?”
“这丰乐楼名声倒是很大,在什么地方?”廉向笃问道。
“这丰乐楼是汴京城里最好的几间酒楼中的一间,原来叫白矾楼,一问行人都懂,就在东华门外景明坊马行街西头。酒楼靠近宫禁,好彩能坐到三楼包间上,可一边吃酒一边俯瞰宫苑哩!”在一旁的李干事插话说道。
“那也好,下官随聚源兄之便好了!”廉向笃只好说道。
于是,卢嘉瑞与廉向笃等人在街上就便吃了一顿午饭,下午卢嘉瑞在李干事的陪同下到刑部办理勘合文书,廉向笃便自往礼部去。有了太师府管家费绫垠的拜帖及太师府李干事的陪同,不管是在吏部还是在刑部,所到之处无不顺利。部里掾吏都会优先办理太师家的事务。毫无阻滞的,卢嘉瑞很快便在刑部顺利办理完了勘合文书。
从刑部出来,上任新职的所有文书印信都已经办妥,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卢嘉瑞便与李干事、严胜宝、逢志先到丰乐楼,时候还早,定到一间三楼正对宫禁的包间,坐下品茶,等候廉向笃的到来。
一个多时辰之后,廉向笃方办完勘合文书,带了家人来到酒楼,卢嘉瑞便开始点菜宴饮。几人一边品尝美味佳肴,喝饮玉液琼浆,一边闲话往昔将来,笑谈汴京人情风物,时而眺望宫苑殿宇景致人物。
当然,京城酒楼特有的在席间帮忙端茶倒酒的焌糟、取送什物招倡侑酒的闲汉以及不时自来献唱打酒坐的札客,还有卖零嘴小食的撒暂老头,都到席上来帮衬伺候,闲汉又撺掇招来三位倡伎席前弹唱侑酒。在包间里吃酒,不仅是好酒好菜,还声色娱乐,各项伺候十分周到,热闹而畅快。这让卢嘉瑞十分的惬意,便向廉向笃频频劝饮。几杯美酒下肚,廉向笃的情绪也慢慢的被带动起来,不再那么苦恼了。
几人吃酒吃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直到二鼓梆子响过,酒店已华灯高挂,街上灯火阑珊,宫苑里灯烛辉煌,璨若星河,大家方才酒足饭饱,离开丰乐楼,至晚才回到住宿的悦客客栈。
翌日早饭后,因得接任人是原本的副手之便,无需过多的交接,自己又不欲再回聊城增加往返之麻烦,廉向笃便搬离悦客客栈,搬到自己亲戚家中暂住,打算在汴京上任后,再遣人到聊城搬取家眷家伙。话别之际,廉向笃请卢嘉瑞帮其出脱在聊城的宅子,以便自己在汴京从新购置房屋居住。
早饭毕,卢嘉瑞回到房间,便欲整备礼物,到高太尉府行谒见礼。逢志进来,呈上一张拜帖,禀报说有客人求见。卢嘉瑞也不看拜帖,便命逢志领进来。不一会,逢志便领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进到房间,那人作揖道:
“小可乃内府司礼监景公公管家景玉,景公公特备薄酌,邀请卢大人到舍下小聚,还请卢大人拨冗赏光!”
内府司礼监景太监何故邀请卢嘉瑞至家宴饮?卢嘉瑞会赴席吗?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