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算了不成?老爷是提刑司副提点刑狱公事,也是一方掌刑老爷,对如此歹毒恶徒,不将其捉拿归案,施以极刑,如何能解恨!?”邢安愤愤说道。
“你有所不知,这伙亡命之徒,乃江湖惯犯,身手了得,并非本地凶犯,他们受人唆使,为银子干事,干一票便远飚,你根本找不到他们。除非将他们抓获,否则踪影俱无,如何能将他们绳之以法?”卢嘉瑞耸耸肩,还叹口气,无奈地说道。
“那就将幕后唆使他们的人揪出来,绳之以法,也是一般!”汤家盛也十分气愤,说道。
“怎么将幕后唆使他们的人揪出来?你有什么证据?什么证据都不会有的!唆使他们的人,他们甚至都不会直接见过面,也不认识,更不会留下什么证据,你怎么惩办他呢?”卢嘉瑞说道,“就算猜到七八分是谁干的,你也只好无奈。就算是提刑司,总不能平白就抓一个人来拷打,让他认罪吧?!”
邢安、汤家盛和姜勘几个听了,也只好不说什么。卢嘉瑞就继续说道:
“你们回去,继续好好做买卖,幸好两个店铺没被烧到,不妨碍做买卖。”卢嘉瑞反而笑笑,说道,“我回头让蹲守的军牢改变一下巡守的办法,当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你们放心做事就是了。邢安,你先安排将夜间着过火的和泼水打湿的粮食清理干净,送去给施粥棚熬粥,别浪费了粮食,然后你便回家歇息,昨夜你也辛苦了一夜了。”
卢嘉瑞说罢,邢安、汤家盛和姜勘便都告辞出去。卢嘉瑞吃过早饭,打马到提刑司点卯办理公务去。
卢嘉瑞一到提刑司,张立炎率同几个军牢便到卢嘉瑞公事房,向卢嘉瑞请罪,说道:
“卢大人,昨夜之事是我等失职,我等商议过了,情愿将所有巡守的酬劳都不要了,还请卢大人宽恕!”
“你等有何过失?不过是贼人凶狠狡诈,让你等猝不及防。要说有疏失,也在于本官失策。本官先前要你等只在暗处蹲守,又要你等抓捕活口,只为着抓住贼人,揪出幕后元凶,这就捆住了你等弟兄们的手脚,致使贼人得手逃逸。”卢嘉瑞说道,“你与弟兄们还继续给本官去巡守,不过往后就在明处巡逻,明着震慑就好。要是再有贼人敢来,能抓活口就抓活口,抓捕不到活口,直接格杀,休要放跑了!至于酬劳,本官会一文不少发放给你们。本官还让药铺里郎中配制了一副汤茶,以龙井茶为主,配以一些中药材,可以提神醒脑,给弟兄们夜间巡守时喝饮,就再不会困倦了。”
“让卢大人遭受损失,我等已经惭愧难当,如何还敢领受酬劳,又还劳烦大人如此关照?”张立炎稽首说道。
“张都头不必再客气了,就这么办。你等弟兄们按原来的排序,继续去巡守就好。”卢嘉瑞说道。
张立炎见卢嘉瑞这么说,只好领着手下弟兄们出去了。晚间,他就继续安排弟兄们去巡守,只不过都改为佩刀带剑的明着巡逻罢了。
不过,经过那日晚上的交锋,贼人虽然侥幸得手,但他们后来得知也并未给“瑞丰粮油”造成什么重大的损失,就算门房烧毁了两间,粮食并未真正烧到,没有达到目的。贼人幕后主使也知道了卢嘉瑞这边早有防备,巡守的是提刑司的军牢,佩刀带剑的,也不敢再使人来造次了。
一日午后,卢嘉瑞散卯回到府里,去书房时,走过芳菲苑,想去看看花苑改造工程进展,遇到西儿带着儿子文贵在花苑游逛,便问道:
“西儿,这是你儿子?几岁了?”
“是啊,老爷!叫文贵,差不多五岁了。奴婢是一时得闲,家里文贵没人照管,回来带他一下,进花苑逛一阵,不巧就碰到老爷。文贵,给老爷磕个头!”西儿向卢嘉瑞道个万福,说道。文贵却乖巧地依照娘亲说的话,伶伶俐俐地给卢嘉瑞磕了个头。
“老爷安好!”文贵像个小大人一般说道。
“哦,五岁了,我家信郎七岁,差两岁。如今给他启蒙了吗?”卢嘉瑞看文贵伶俐可爱,很高兴,便问道。
“有什么启蒙的?又没有人在家管他,只请了个老奴看他。”西儿说道。
“那这样,往后你让文贵到府里莫先生书房去,与信郎一起读书授业吧!”卢嘉瑞甚是喜欢这孩子,有心帮他些,说道。
“好的,多谢老爷关照!”西儿一听自己儿子可以跟卢家公子一起启蒙识字,读书授业,十分兴奋,急忙道谢。
西儿看看自己儿子,又看看卢嘉瑞,就脱口问道:
“老爷,觉不觉得我家文贵长得很有些像老爷呢?”
“嗯?”卢嘉瑞一听,愣了一下神。
“奴婢是说,文贵小小年纪便聪明伶俐,奴婢指望他日后长大,能像老爷那般立业兴家!”西儿自觉说漏了嘴,急忙改口转圜道。
卢嘉瑞觉察到了西儿话语的异常了吗?如觉察到了,他作何想法,又将作何处置?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