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看看左右道:“谁?谁在说我坏话?”
有名铁甲军士上前,弯腰拎起头盔,双手捧到蓝光面前,递上头盔。
几名将领上前,七手八脚扶起蓝光道:“将军这些天劳累过度了,勿再忧虑,都是王振那厮闹的!”
邝蒙跺了下脚,嘴巴鼓起像蛤蟆,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武夫!武夫!监军大人,您莫听他胡说,他们有勇无谋,如此急吼吼赶路,简直是送死!昔日司马懿昼夜行军,八日夜赶到上庸,速擒孟达,那是兵多粮少,如今我们兵多粮多,自不必兵行险招,稳扎稳打方是上策!”
王振睁开眼,双手举起到空中晃了两晃,点头道:“但蓝将军那里不满,该当如何?”
邝蒙牙齿咬得“滋滋”直响:“武夫贪功冒进,完全不必理他!若要生事,军法从事!”他手抬到空中,重重向下甩去。
王振眼睛眯成条线,脸上绽开朵花儿:“你说的,你负责!”他扭头看看左右:“大家伙都听见了吧?”
周围红衣太监鸡啄米似的点头。
正在这时,前面气喘吁吁跑来名红衣太监,脸如白纸,跑到近前道:“启禀监军大人,大事不好!前方赶路,有军士掉下万丈悬崖,活活摔死!”
“啊?你待怎讲?”王振站起身来,跳下马车,三步并两步走到这名红衣太监身前,双手抓着他的衣领往上提,三角眼瞪圆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有军士赶夜路,不慎失足掉下悬崖而亡!”红衣太监站直身子,猫头鹰似的叫着,声音直冲云霄。
“呜呼呀!”王振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两眼圆睁,四肢呈大字形张开。
众红衣太监急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不停拍打着他的后背,“厂公勿忧!厂公勿忧!”
王振低着头,挤了挤眼睛,眼角掉下滴米粒大小的眼泪,嘴里喃喃道:“这、这如何是好?”他撩起眼皮看了眼邝蒙,跺了下脚,“邝大人,您看该怎么办?”
邝蒙脸绷起像木板,抬起手:“立即停止行军,厚葬士卒!”
“你说的,你负责!”王振抬起手来:“传令下去,就地安营扎寨!歇息几日再说!”
“遵命!”有名东厂太监捧着令箭下去了。
“寻找跌下悬崖士兵尸骨,赐纹银四十两,厚葬!”
“遵命!”
王振弯着腰,搀着邝蒙的胳膊,满脸是花道:“要是蓝将军气吼吼找上门来——”
邝蒙将胸膛拍的“啪啪”直响:“让他来找我,我要与他剖明利害!”
众军拔营起寨,前进了数里路,人人弯腰低头,直打盹,走几步便磕绊一下,险险跌倒,他们揉揉眼睛继续赶路。
突然有红衣太监手举令箭,骑马飞似跑来,口中高呼:“监军大人有令!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他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
众明兵长出口气,浑身像散了架似的东倒西歪倒在路边,顷刻进入梦乡,连营寨也没扎,沿途全是士兵就地躺着,绵延不到边,于路望去,全是趴倒的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