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谢小石便低着头,将定远师太、杜一平等人带着他所见到的情况一一叙述。
皇帝越听眉毛越拧成疙瘩,脸沉下来像铅块,手微微颤抖像蜜蜂的翅膀,周围垂手而站的红衣宫人,双腿微微颤抖,心里通通直打鼓。
谢小石说完,低着头闭口不言。
皇帝双眉倒竖,两眼圆睁,“啪!”地拍了下面前的金龙案几,站起身来,案几上的金壶金碗也跳起半个指头高。
谢小石一哆嗦,差点没跌倒在地,脸白如纸。
皇帝背着手,来回走了两圈,猛地抬起头,两眼瞪得血红,咬着牙道:“传王振那厮来!”
旁边的红衣宫人顿了下,没挪步,哆哆嗦嗦道:“陛下,这么晚了——”
“快去!”皇帝雷鸣般的吼了声,跳起半人多高,双拳向上扬起,眼似铜铃,似乎要喷出火来到:“朕都没歇息,他敢歇息!”
红衣宫人鸡啄米似的点头,“哎!哎!”飞似的跑出帐外。
皇帝面色缓和下来,扭头看了看谢小石,点点头,目光变得柔和道:“太祖爷所定规矩果然不错,如非爱卿及时禀报,朕险些酿成大错!卿真朕之股肱也!哈哈哈!”
他仰面朝天,双肩耸动,如蜜蜂的翅膀似的抖个不停。
谢小石面如土色,低着头,垂手而立,冷汗直冒。
过了不到两盏茶的时间,王振从外面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跑一步便跌一个跟头,满头大汗,如同雨水似的往下滴。他双膝跪在地上,给皇帝连叩两个响头道:“老奴参见陛下!”
皇帝剑眉倒竖,甩了下袖子,鼻孔发出“哼”地声响道:“王振,你可知罪?”
王振甩起右手,“啪”地拍了自己左脸一下,鸡啄米似的点头:“老奴知罪!”他低着头,抬起眼皮瞥了下站在皇帝身边的谢小石,眼中寒光闪闪,面如铁石,嘴巴咬得“咔咔”直响。
谢小石打个激伶,寒毛直竖,连退两步,双腿筛糠似的抖。
王振咬着牙暗道:“有胆告黑状,别没胆承认!”
“咵嚓!”谢小石差点没趴到在地。
皇帝昂首挺胸,两眼炯炯有神,“啪”地拍了下面前龙书案,面沉似水,周身似乎发出阵阵淡淡白光道:“王振!朕且问你,军饷之事吵闹月有余,怎么时至今日,居然还欠着!”
王振前胸后背已被汗水湿透,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弯腰道:“陛下,七月十一,也先兵犯大同,七月十五,大军出发。自七月十五大军出发之日算起,直到八月十五,才有新的双倍军饷发下。
当然,由于种种原因,可能会推迟数日。但老奴给陛下立个军令状,至迟八月二十日,大军便可领到新的一月的双倍军饷,如领不到,速斩老奴之头!”
“呼——”皇帝出了口气,面色缓和了些,点了点头。
王振眉头向上飞起,直起身,满脸红通通道:“至于之前的军饷,陛下也是知道的,老奴根本就没从户部领到银子,当然也发不下来。”
他摊开双手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