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摆了摆手,背对着他,拨拉着脑袋道:“这事急不得!急不得!这些东西慢慢会有的,眼下要紧的是如何商讨教化蛮荒之民,使之尊礼、文明!”
“绷!”有个圆球似的胖大官员,身子皮球似的弹了起来,撞在蓝光身上,将其撞退三步,扭了扭腰肢,冲蓝光挥挥手道:“蓝将军,莫打扰陛下兴致!你别老提那些东西,我头晕!”
随后他转过身来,面朝皇帝,满面红光,脸上挤出朵花儿,点头哈腰道:“陛下此举乃前无古人,光前绝后!无论是以往的王朝皇帝还是蛮荒的部落首领,均不能和陛下相提并论!此万世之功!非同小可,陛下宜与群臣多多商讨,臣有一计——”
他右手拢成喇叭状,挡在嘴边,脑袋往前伸。
皇帝两眼闪闪发光,连连点头,耳朵兔子似的竖起,凑了上去。
蓝光后退几步,抬起手挠了挠头盔,瞪圆眼睛看着众人道:“咳咳!打不赢也先,你教化谁去?”
皇帝和众文武百官叽叽喳喳,鸟雀似的,带着股风向前走。
当他们走出两箭地远,道路两旁的人稀稀拉拉,比原先少了足足一大半的时候,“哈哈哈”路边突然传来阵怪枭似的声音,直冲云霄,震得路边树枝直晃。
皇帝、文武百官和路边的百姓头上起了层鸡皮疙瘩,身上寒毛直竖,扭头向声音发出地方看去。
只见路南边两辆马车远的地方,站着个二十四五的青年,国字脸,剑眉星目,头戴白色麻巾,身披白色麻布,垂至膝盖,腰扎白色麻袋,手里拿着根白色的、毛茸茸的哭丧棒,背上背着柄门板似的阔剑,正是柳随风。
他双目紧闭,仰面朝天,嘴巴张得像鸡蛋,声音正是从他嘴里发出。
皇帝眉毛拧成疙瘩,指着他道:“贼杀才!在咋嘛来了!”
众文武百官全扭头瞪圆眼看着他。
柳随风停止怪笑,猛地低下头,挤了挤眼睛,“叭嗒、叭嗒”从眼角掉下几粒黄豆粒大小的眼泪,“哇!”地哭了起来,边抹眼睛边道:“陛下!为臣所来不为别的,专程来为大军奔丧!”
“刷!”皇帝两眼瞪得滴溜圆,似乎要从眼眶中迸出来,公鸡似的蹦起半人多高,左右看看,从金龙辇上抓起块金色方巾,两本书大小,挥手一抡,“嗖”地飞了出去,飞向柳随风。
金色方巾在半空飘出辆马车远,展开来,蝴蝶似的跳动了几下,晃晃悠悠落到地面。
皇帝脸红得像鸡冠子,指着柳随风道:“中寿!尔墓之木拱矣!”
“晦气!晦气!”王振脚不沾地地跑了过来,连连冲皇帝点头哈腰道:“陛下勿惊,老奴马上清场!”随后他抬起头,闭上眼睛,扯起公鸭嗓子道:“谢小石,你死哪去了?清场!快清场!”
他又蹦又跳指着柳随风的方向,唾沫星子乱飞,眼珠等有了似要跳出眼眶,脸红得像鸡冠。
“哎哟哟!”谢小石带着队锦衣卫飞似的从后面跑来,他帽子歪到左边,跌跌撞撞向王振手指的方向跑去。
他对柳随风双手连连摆动道:“老乡!老乡!这里不是披麻戴孝的地方,待大军走完,再行奔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