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晃来晃去,斜眼瞅着谢小石的脑袋就想往想砸,“咱家活了一大把年纪,见人无数,就数你脑子不好使!
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现阶段的皇上需要你来增加人手保护?四十万大军是吃干饭的?武林盟时吃干饭的?咱家的东厂是吃干饭的?”
他挺了挺胸,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乱飞。
谢小石和众锦衣卫鸡啄米似的点头。
“现在最要紧的是后方!”王振声音扭曲像钢丝,用脚用力踩了踩马鞍,弯下腰冲那名唤作“顺子”的锦衣卫道:“顺子,给我记住了。京师一切平安还则罢了,若有异动,咱家授予你特权,不必向前线禀报,立即捕杀!先斩后奏!”
他两眼直视顺子,嘴巴鼓起像蛤蟆,脸皮耷拉像石板。
唤作“顺子”的锦衣卫停止跳动,从喉咙里发出个像是敲木桶的声音道:“厂公,啥子叫异动?”
“笨蛋!就是有人企图在陛下不在京师的当口,发动兵变!谋朝篡位!”王振昂首挺胸,两眼直视天空,右手翘成兰花指,在胸前晃来晃去。
“嘶——”谢小石、众锦衣卫齐齐倒吸口气,好似兜头浇了盆冰水,木头人似的直直看着前方,纹丝不动。
“哼!”王振鼻孔里喷出团白气,斜眼瞥了下众人,又扭头看向天空。
唤作“顺子”的锦衣卫两眼圆睁,脸绷得像岩石,冲王振弯腰叉手施礼道:“遵命!”
谢小石回身冲锦衣卫挥了挥手道:“分兵一半,由马顺带队,返回原地!留守京师的队伍全权交由马顺指挥,坚决服从命令,不得有误!”
“是!”众锦衣卫跺了下脚,昂首挺胸,目光炯炯有神。
队伍从中竖着分成两半,向后转去。
王振眉毛挑了下,抬起手道:“且慢!”他纵马上前,来到马顺身边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从袖口摸出块白色方巾,然后从腰间顺袋中摸出支狼毫笔,用舌头舔了舔笔尖,然后提起笔,“刷刷刷”在上面写了几行龙飞凤舞的字。
他展开方巾,上下看了看,眉头拧成疙瘩,咬了咬牙,脸绷得像石块,抬起右手食指,放到嘴边,“咔嚓”声咬破指尖,鲜血流出。
他提起满是血的右手,在白色方巾后面写下“王振”二字,然后上下打量了下,点点头,将白色方巾递与马顺道:“口说无凭,立字为证!这是咱家亲笔手书命令,若有人敢在圣上和咱家不在京师的当口图谋不轨,你就放心大胆地格杀勿论!出了天大的事由咱家给你兜着!”
马顺两眼闪闪发亮,“啪”地来了个立正,站得笔直,双手接过方巾,发出如敲水桶般的声音道:“是!”
王振点了点头,眼睛眯成条线,面泛红光,脸上绽开朵花儿,忽又眉头皱起,龇牙咧嘴,连忙从顺袋内掏出块巴掌大小的白纱布,把流血的手指尖包上。
他拨转马头,又扭头冲马顺道:“顺子,你记住了!不管对手有多大来头都不要怕!”
马顺将白色方巾折叠好,放入袖口,蛤蟆似的跳来跳去,连连点头,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