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水花四溅,流了大殿满地,两名王府下人的上半身全湿透了。
他们“哎哟”叫了声,缓缓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四下看看,当看到英王时,目光坚定,咬住嘴唇,出现道白印子,点了下头。
王振腆胸叠肚,昂首挺胸道:“狗奴才,说!为什么在大街上造谣生事?”
二人头猛地甩过来,看向王振,两眼射出道道白光,好似利箭,似乎要把王振穿死一千次。
他们抿着嘴,绷着脸如石头,过了三四次喘息的工夫道:“陛下,我们没有造谣生事。是因为奴才去请于大人路上,路遇锦衣卫都指挥使谢大人,带着人沿路抢劫,口称筹集军饷,奴才等心想,军饷早就发了,有胡大人证明,他怎么还要如此?
便侠义心起,出面制止,他们落荒而逃,百姓欢声雷动。实不料到这竟成了造谣生事,煽惑军心、民心,望陛下明鉴!”
英王“呼”地出了口气,点点头:“正是如此!”
皇帝眉毛耷拉下来,手托着腮帮子,身子前倾看着这两人,沉思起来。
“哈哈哈!”大殿内传出阵阵怪枭似的声音,如同钢丝扭曲,震得大殿房梁上的灰尘“扑簌簌”往下掉。
柳随风走出队列,双手抱拳,向上猛地拱手,目光炯炯有神道:“陛下,事情已经全明白了!不独英王根本没派他们做这种事,就连他们自己,也是看到锦衣卫谢大人沿路抢劫,才出面制止的。根本没有所谓煽惑军心、民心之举,更谈不上幕后主使!还望陛下明察秋毫,以正人心!”
说完,又抱拳向前重重拱了下,别过头去,闭上眼睛。
皇帝倒吸了口凉气,四下看看,最后目光落在王振身上。
王振鼻孔冷哼了下,斜眼看了下英王、柳随风,撇了撇嘴:“怎么说都是理!咱家只问结果,谁告诉你军饷发亮?你知道军饷怎么发的?就下断言制止谢大人募捐,这么搞不军心动摇?”
他后退半步,弯下腰,两手摊开,看着两名下人有两三次喘息的工夫,然后转过身来冲皇帝道:“陛下试想,军民人等听了这个会是什么想法,这明显不是实情吧!”
“唔——”皇帝点了点头:“传锦衣卫都指挥使谢小石上殿!”
声音一叠叠地传了下去。
半柱香时间之后,谢小石身子缩成团,裹着条灰色薄羊毛毯走入大殿,他的眼圈黑黑的像熊猫,脸上还有块火柴盒大小的青於。
他进了大殿,跪在地上冲皇帝直叩响头,身子抖抖索索。
皇帝前倾半个身子看着他,注视了两三次喘息的时间,“唉”了声,扭过头去,闭上眼睛。
王振也嘴巴咧到了耳后根,双手摊开直甩,嘴里直道:“这——这——”
谢小石以头触地道:“陛下,小臣当时是在募捐,有人为证!”
胡大用上前步,两眼瞪圆了指着他道:“形同抢劫!”
皇帝叹了口气,坐直身子,双手按在膝盖上,目光直视前方道:“英王殿下指使人造谣惑众,查无实据,但御下不严,着令英王去礼部学礼一月,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