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王府宫人昂首挺胸,目光直视前方,骑着马好像飞到了天上。
蓝儿又搓手、又跳脚、又龇牙,在于谦背后像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闭上眼睛,两只拳头晃来晃去,嘴里发出阵阵“咦咦咦”的声音。
于谦坐在四合院中的槐树下,手里捧着本书,埋头看着,不言不语。
他面前站着两名身着红袍的宫人,弯腰叉手抱拳而立,纹丝不动,正是英王府那两名王府宫人。
约莫过了小半盏茶工夫,于谦点了下头,放下手中的书,抬起眼皮看了看二人,挥了挥手道:“回覆王爷,就说于某身体有恙,不能与他入宫面圣,还望见谅!”
“轰!”二人如遭雷击,身子晃了又晃,眼睛瞪的溜圆,嘴巴张的鸡蛋大。
愣了三四次喘息的工夫,二人急切道:“大人,千载难逢——”
于谦摆了下手,转过身去,继续低头看起书来。
二人面红耳赤,住口不言,倒退着出了院门,道声:“告辞!”便打马扬鞭而去。
蓝儿目送二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回到院内,关上房门,又蹦又跳,两只胳膊像鸟儿扇动翅膀似的扑楞着,脸红脖子粗道:“大人,为什么不走?多好的机会!多好的机会啊!”
他嗓子眼里冒出阵阵青烟,喉咙里骨咙咙直响,眼中蒙上层水雾,哽咽起来。
于谦斜眼瞥了下他,甩了下袖子道:“蓝儿,休得多事!下去歇息去吧!”
蓝儿低着头,绞着手指,嘴唇咬啊咬,咬出道道白印,连连摇头道:“我想不通!想不通!大人,就算不为别的,为江山社稷,王振贪墨军饷白银,怎能置之不理?”
他声音哽咽起来。
“住口!”于谦“呼”地站起身,双眉倒竖,两眼圆睁道:“你听谁说的?以后再别谈这种市井无稽之谈!哼!”他甩了下袖子,转身进了里屋,“啪”地关上房门。
“呃!”蓝儿像是被噎住了,目瞪口呆看着房门,石头人似的站着,呆了有三四次喘息的工夫,方猛地跺了下脚,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呜呜”抽泣起来。
“怎么是无稽之谈?人人都这么说,大人都这么说,连英王都这么说,他们手里有确凿证据,铁证如山!怎么会是假的?呜呜——”
他的眼珠里“叭嗒、叭嗒”掉下几粒黄豆粒大小的晶莹泪珠,掉在地上,溅起朵朵水花,他用手指在地上划来划去道:“大人变了,变了,再不是原先那个于大人了!”
英王府前院,车门已摆在前面。
英王背着手、低着头,在院内来回踱着圈儿,额头渗出层细密的汗珠。
胡大用、其它几名官员、柳随风站在旁边,互相看看,连连摇头叹气。
英王每走几步就跺下脚,伸长脖子看看大门,嘴里直念叨:“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日影偏西,众人额头都出了汗,他们嘴唇干裂,巴巴看着门口。
正在这时,“咣当”声门被推开,从外面闯进两名红衣宫人,足不沾地道:“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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