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脑袋着地,后脑勺被磕出了一个婴儿拳头大的口子,可流的脑髓脊液都在池子底部漏光了。为了保持这具尸体头部的正常,入殓师在陈嘉怡的脑子里填充了一些物质。
可就算有所保留,沈母也吓的哆嗦。她捂着自己的胸膛,颤声道:“那你们给她修都修好了,怎么就不给她弄到冷藏室去。放外面不就坏了嘛,而且,这么多学生来来往往,他们不害怕吗?哎,就算那群孩子没吓到,可把我们嘉怡的魂魄惊扰了怎么办?”
“妈,”沈顺坤佯装无奈地叫住了沈母,看向苏凝,试着做解释,“我们学校的尸体冷藏室还没建,要停尸体的话,只能送到县医院去,路途颠簸,送过去也是无用功。索性停在学校,等我们和陈家人来签署火化的同意书,是么?”
苏凝不置可否,遗憾地垂眸道:“当时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浑身冰冷,再无气息。”
沈顺琨点了点头,话锋却一转,声音拔高,略有些尖刻地问道:“可我不明白,咱们学校虽然没有建好的停尸房,但是,空余的教室和屋子那么多,您为何独独把她的尸身留在大堂里?说句不好听的,我虽不爱她,但她毕竟是我的妻子,又是新死。你们这样放任她的遗容被人众人围观,不怕陈嘉怡逝者不安回来找你们吗?”
“沈顺坤,安御校训是什么?”苏凝反问沈顺坤。
沈顺坤下意识道:“为医者,务必严谨求实,仁心博爱。”
“...可那又如何,我妻子死了都不安宁,这就是学校的错。”
苏凝耐心道:“陈嘉怡是在学校出了意外,但是被安保队的人送回来的时候,学校虽然想要救活她,却已经错过最佳的时机。人已经死了,学校能为她做的,只能是第一时间检查她的死因,给她和深陷恐慌的学生大众们一个交代。你放心,虽然她的尸体是不宜再挪动,被老师们摆放在大堂里做的检查,但做检查时我们派人在外围做了隔离,没将她的尸身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
“这都是你们的说辞,根本是用来搪塞我们的。”沈顺琨抬起手,指着苏凝,态度十分不客气,“我不相信你们没有更好的方法,让她比现在更有尊严!你们只是想要推卸责任,在大众面前做出认真负责调查的模样。”
“够了!”苏凝已经看出沈顺琨藏匿的心思,面对这个年轻人不断挑衅的动作,她直接捏住沈顺琨失礼的手指,用力往下一掰,在沈顺琨的惨叫声中,她拽着沈顺琨大步来到了陈嘉怡的尸体前,怒道:“若不为她缝制伤口,做好尸身火化前的入殓修整,你们今夜看到的尸体,只会是血肉模糊的残肢聚合。以陈嘉怡生前爱美的性子,我们漠视和放任她保持死时的凄惨模样,是不是更在侮辱和怠惰她的尊严?”
沈顺琨痛的要死,哎呦惨叫着不住抽气,被苏凝扯到了陈嘉怡跟前。
还被摁着脑袋和惨无人色的陈嘉怡对上了眼。
“呕——”血腥味迎面袭来,沈顺琨胃里翻搅着,直起身子就想挣开苏凝钳制在他脖后的手掌,但就是死也挣脱不开。反而被苏凝摁着,更凑近了陈嘉怡一步。
望着与自己几乎贴面的旧人面容,沈顺琨两眼一闭,屏住了呼吸,权当自己已经死了。
这么几秒钟,他心里不住闪过报复的念头。
——有朝一日,他若得势可以报仇。他一定要把苏凝丢在乱葬岗中,与一群腐尸朝夕为伴。
——不对,是一定要把苏凝家的人都弄死,让苏凝日夜伴着自己最爱的亲人的尸体,一起腐烂变臭...
另一边。
沈父沈母两人愕然,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他们哪里能料到,这个安御女校长温和秀美的面容下,竟然是个狠手。
等意识到要去解救儿子的时候,只见他们的儿子被强按着,朝着尸体直挺挺地‘亲’过去。
“阿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