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丫鬟的本分

    “你且在院中待着。有什么需求就跟周管家说，不必拘谨。若是无聊就去府里的花园逛逛。我还有公务，不必等我用晚膳。”

    说罢，金雁翎便离开了穿杨苑。

    偌大的院落此刻就剩阿鸢一个人，起码表面上看是这样的。阿鸢也不知道像凌七那样的暗卫还有没有，还有多少。

    回到厢房，房间里的陈设已经更换过了，原先的两张简易木板床，换成了花梨木的牙床，新添置的梳妆台，花架摆件无不精致。

    阿鸢坐在梳妆台前面，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思绪万千。

    这是要把她当成金丝雀一般，圈养起来了吗？

    整整一下午，阿鸢都待在房中没有出来，直到两个丫鬟送来了晚饭。

    “阿鸢姑娘，周管家吩咐来给您送饭。您慢用。”其中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丫鬟边摆饭边说道。

    阿鸢感觉得到，这两个小丫鬟对她是没什么好感的。也就没与二人多搭话儿，草草的吃了两口就回到了房间。

    见丫鬟们收走了餐具，阿鸢来到恭房，把吃的食物全都催吐了出去。

    趁着将军没回来，又用凉水洗了个澡。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酉时了。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这般的折腾，阿鸢感觉身心疲惫。一头栽到床上直接睡着了。

    金雁翎回来，进了阿鸢的房间就看见眼前这一幕。阿鸢躺在床上香甜的酣睡着。像是个不设防的婴儿。

    见阿鸢这副娇憨的模样，金雁翎情不自禁的伸出食指，轻轻的刮了刮阿鸢的鼻子，笑骂道：“从来都是个没心没肺的……”

    连金雁翎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声音有多宠溺。

    回了自己的房间，金雁翎一夜好眠。

    次日清早去军营点卯，连先锋官都看出来将军心情十分的好。

    “大将军春风满面，可是有什么喜事？”

    “文博，我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会看相了。”文博与他是世交，更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文博话语中的调侃他自然能听的出来。

    “看相倒是不会，就是昨天跟颜西一起喝酒，听了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罢了。”文博挑着一只眉毛，拿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金雁翎。嘴里还啧啧称奇。

    “啧啧，真是看走了眼了。过去竟没看出来你是个色中饿鬼，究竟是怎样的绝色，让咱们这不近女色的战神跌落神坛的？”

    金雁翎也不恼怒，斜睨了文博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你猜。”随后转身径直的走了。

    留文博一人坐在帐中笑骂道：“呸！德行！”

    日上三竿，阿鸢揉着发涨的脑袋起身。这一晚，阿鸢睡的很累。梦里她总是不停的躲，不停的跑。

    阿鸢起床，陈婆子进来满面堆笑的说道：“姑娘醒了？将军吩咐让姑娘自行用膳。姑娘，将军对姑娘可真是极好的。想来以后给姑娘提姨娘也说不定。姑娘好福气啊。”

    婆子谄媚的笑着。

    可这奉承的话语听在阿鸢的耳朵里，却让她心里酸涩不已。想来她这样的出身，能给金雁翎当个姨娘就是天大的福分了吧。

    阿鸢礼貌性的跟陈婆子微微的笑道：“能伺候将军是阿鸢的福气，阿鸢不敢有再多奢求。”

    当着陈婆子的面用过早膳后，阿鸢又偷偷的都吐了出去。连着两顿没有吃东西，阿鸢此刻倒也还不觉得怎么样。

    周管家来到穿杨苑的时候，阿鸢正在小厨房准备茶点。

    “阿鸢姑娘。”

    “周伯早。”阿鸢礼貌的跟周管家问好。

    “姑娘客气了，前些日子老朽眼拙，竟没看出姑娘是女儿身。”

    “周伯见谅，阿鸢并非有意欺瞒。”

    “姑娘哪里的话。如今姑娘是将军房里的人。老朽日后还得仰仗姑娘呢。”

    “周伯说笑了，阿鸢怎敢托大。”阿鸢听出来了，这是周伯在敲打她呢。想来是在责怪昨天早上阿鸢没理会他的意图吧。

    “姑娘能这么想就好，老朽来是知会姑娘。将军从前没有贴身伺候的丫鬟。如今既然看重你，那姑娘自当好生伺候。府中丫鬟的月钱是每月二两银子，姑娘肯定不能与她们一样。老朽参考过去侯府的规矩，订的是每月二十两。不知道姑娘可还满意。”

    周管家的话，字字诛心。每一个字都在提醒着她的卑微。提醒她不过是给将军暖床的玩意儿。

    “阿鸢多谢周管家。”忍着屈辱，阿鸢朝着周管家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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