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的怒吼,李世信无奈的摇了摇头。
“谁说也不好使,今儿就是今儿。跟你们明说了,老子就想替自己活上那么一回!人这辈子,要是不冒失一回,不顾得失一回,赴汤蹈火一回,那还来这人间走这一遭干卵蛋?”
随着又一声怒吼,李世信停下了脚步,勐然回过了头。
人群之中,看着所有人无奈的眼神,孙连城深吸了口气。
“俺好一似丧家犬,满腹的含冤向谁言?
我好比哀哀长空雁;我好比龙游在浅沙滩;
我好比鱼儿吞了钩线;我好比波浪中失舵的舟船......”
或许是一口气在心里憋的太久,当着所有人的面,孙连城扯开了嗓子。
一旁,看着自己亲爹当街耍驴,孙宇明长长的嗨了口气。
“爸!您能不能消停点儿啊?这铺面我不用了,我就求您别再丢人现眼啦!”
他话音刚出口,肩膀就被一只大手给按住了。
一个五官深邃,头发花白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孩子,你爸爸当街跟你闹矛盾可能丢人。可唱戏,不丢人。”
冲满怔怔的孙宇明笑了笑,李世信站在了孙连城的身旁。
刚孙连城唱的,是《文昭关》里边的一段。
说的,是楚平王斩伍子胥之父伍奢,又追捕其兄伍尚。伍子胥逃出樊城,投奔吴国。楚平王在各处悬挂图像缉拿。伍员被阻于昭关,幸遇隐士东皋公藏在其家中,一连数日计无所出。伍员辗转反侧不能成眠,愁急之下一夜之间须发皆白的这么一段。
孙连城这一段,情绪上是有了,但是毫无技巧可言。
激动之下气息没倒过来,别说韵味,就连声调都显得有些怪异。
知道自己唱的不好,看着去而复返站在自己身旁的李世信,孙连城老脸一红。
注意到孙连城的脸色,李世信微微一笑,气沉丹田将下一段东皋公的一段,接上了;
“听罢言来心内酸,铁石人闻也泪涟。
伍员本是英雄汉,忠臣孝子不虚传。
背地只把老汉怨,袖内机关他怎参?
救人如把弥陀念,我明日保他...过昭关!”
当李世信那洪亮清晰,气息悠长,韵味十足的唱腔一出,四周立刻就响起了一阵议论。
京城里的老人,别管喜不喜欢,大多都是跟随者父辈们听戏长大的。
“幼!这腔调,多少年没听过了啊!”
“幼喂,这哪儿来的角儿啊这是?”
“面生,现在京里面叫得上号的也就那么几个,倒是没见过这位。”
看到李世信一个外人给家里不懂事儿的老人撑腰,孙宇明沉下了脸色。
“老先生,这是我们家事,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随着他话音,一声噗通闷响,便突兀的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孙连城已经泪流满面。
在孙宇明的惊诧之中,一把抱住了李世信的大腿。
“奶奶!”
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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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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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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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唱罢,受了气息的李世信扫了眼脚下的孙连城,微微一笑。
对着旁边满脸懵逼的众人,拱了拱手。
“献丑了。算是老夫多管闲事说一句。风不可系,影不可捕,志不可量。古人倦夜长,尚秉烛游,这人啊,要是在没有影响到别人的情况下想追求自己的梦想愿望,别人没有阻拦的道理。也不用拿你的价值观强加给他,有人心近云鹤,有人性喜游鱼。尔沉他浮,鱼鸟各适。你们看不惯,不看就完了。何必......非要主持个公道呢?”
“世信说的好!”
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刘峰老爷子等人立刻发出一声高呼,挺了一把。
面对李世信意有所指,周围的几个邻居都臊了脸,转头回了各自的铺子。
只有大剧院门前的孙宇明,看着自己那完全变成了挂件,一个劲儿管人叫奶奶的老父亲,彻底的凌乱了。
(???);
太奶奶?
......不是?
这什么人物关系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