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铺,却住着二三十号人的房间,随着女孩儿的进来,许许多多双眼睛汇聚了过去。
“幼,今儿下午的时候就听说班子里来了新人了。没想到还是个美人儿呢!”
“欸?怕不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吧?瞧瞧这脸蛋儿,嫩的跟鸡蛋似的。”
“有这脸蛋儿,怎么不去窑子啊?”
在一群师姐妹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女孩儿慌乱的低下了头去。
似乎是难得发生有意思的新鲜事儿,面对新来的女孩儿,大通铺上沸腾了起来。
“喂,你叫什么名儿啊?”
一片奚落哄笑中,一个身影利落的翻了个筋斗,从大通铺上跃了下来,豁然站到了女孩儿的面前。
看着那脏兮兮的脚丫,女孩儿将头埋得更深了。
“我叫赖小月......不过班主说,打今儿起我就不能叫原来的名字了。我得叫,我得叫盈月......成盈月......”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们叫管你叫小月。哎?班主说没说你学什么啊?你这脸蛋儿,怕是要学花旦吧?”
“班主说,叫我明儿个开始学武打工架,学刀马旦。”
随着女孩儿怯怯的回答,叽叽喳喳的大通铺安静了下去。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儿缓缓的回到了铺子上,用那双脏兮兮的脚丫,踢开了两个师姐妹,腾出了宽敞的炕头。
然后,便将低着头不敢看人的女孩儿拉到了铺子上,帮着她将那套旧行李铺了开来。
“睡吧,好好的睡一宿。打明儿起,你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日子了。”
“为什么?”
“明儿你就知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
“你就跟着这群死妮子一样,叫我云姐吧。”
“小云姐,学刀马旦很辛苦么?”
“别问,问就是你不该来。白长了这么一副好面相,没去窑子里享清福。”
在小云说不上是同情还是自爱自怜的复杂目光中,女孩儿将头埋进了被子。
她想哭,但是听着一旁同龄人的低声私语,却觉得怎么样,似乎都比那个破落的,隔三岔五就要被犯了烟瘾的父亲砸一通变得更加破落的家,强多了。
这种想法,直到第二天才破灭。
“学工架,先练腰!你是新来的,这第一关,就得抗腰。来,把右腿放凳子上。”
院子中,在所有的注视下,女孩儿愣愣的抬起腿,放在了板凳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教工架功夫的师傅,便一把将她按在了墙上,然后端起了她的脚踝,掀了起来!
咯嘣!
随着一声骨骼传来的脆响,疼痛便爆炸般的从女孩儿腰间发起。
“啊!!!!”
一旁,看着女孩儿瞬间就扭曲起来的腰肢,院子里的所有人,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没见过杠腰嘛?!都想挨板子嘛?滚回去练功!“
随着班主的一声暴喝,一群女孩鹌鹑般的散去。寂静的院子里,马上响起了孩子们练功练嗓的嘈杂。
看着疼得满头大汗,不住尖叫的女孩儿,班主抄起了一把戒尺。
“闭嘴!“
啪。
一尺下去,皮开肉绽。
更加的疼痛,让女孩儿止住了尖叫。
“戏是苦虫,非打不成。打今儿起,不想皮肉受罪,就是再苦再疼,也得给我忍着!”
随着女孩儿不住颤动的视角,李世信同样感受着钻心疼痛的李世信叹了口气。
又是一个苦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