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的吃了一个大灰豆。卻明在心底对这个人十分的有气。想想大家之间又没有什么仇恨,也没有利益之争,当年他这样对自己,自己一直忍让,并没有发作,撇开其他的一切不论,起码在古旧之交,少年朋友,同乡同水之上,不念一面也要念一面,不说应该有多热情,多在乎,但起码的客气礼貌要有也应该有。但那彭久洋依然因为自己是农村的,即使是吃一股水长大的,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和他是老乡。仅仅从这个角度去看这个人,卻明作出了这样的判断:这个人不具备做人的起码的人味,情味,不说别的,就连达到正常人的标准都还远远不够。这涉及道德问题,涉及品质问题。
经常有人这样说,“做官先做人;做人再做官。”意思就是说,你要想做一个好官,你必须要先去做一个合格的人;只有做事合格,做人称职的人,才配去当一个好官。
卻明一开始有一些疑惑,以为毕竟经过了多年,一时之间彭久洋认他不出也是情有可原的。谁知他自己好像很坦荡,居然大言不惭地声称第一次就认出了卻明,只是如此如此云云,这使卻明大为光火:原来,这么多年的人生经历,他居然丝毫没有改变,没有提升,依旧的趋炎附势,依旧的捧红踏黑,依旧的目中无人。
他高高在上,把卻明视为就连讨生活都十分困难的碌碌众生,庸庸贱人了。
因此,理应铭心刻骨的脸谱,他一直与卻明处在全程式正面对视状态,由于心中之鬼在作祟,卻明回忆每一个细节,他当时的表情,从进门到几乎走近,真的斜都没有斜视卻明一眼,眼里从来看不起平民老百姓已达巅峰并深入骨髓!
当时的情形很滑稽,他伸出手,远远地,就打起哈哈,并直呼卻明的姓名,迎着卻明快速走了过来。脸上笑容可掬,那热情劲,仿佛彻底换了一个人,使卻明陌生的浑身发麻,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卻明故意转头四顾,似乎才终于发现他是在叫自己似的,用右手的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的问,“先生,你,是在叫我吗?”
彭久洋久经沙场的脸皮,不知比城墙厚出了多少!他洋洋地说,“那当然!谁教我们是老乡;同学。朋友;知己呢?”
“有这么多关系吗?!我怎么不知道呢?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我可是农村人,不要认错人哦!”
彭久洋伸出的右手一直在寻找着卻明的手,卻明就是躲着,不让他握上。
“想当年,我们一起去学校;一起回家;一起走路;一起送女同学······”。
他不提当年,卻明心里没有那么多的气,一提当年,卻明便气不打一处来。
但他不过增大了厌恶而已,对于对待眼前这个人,他早已有了自己的明确的方案和原则,而且,绝不会改变。
“你一定记错人了!我哪有这么好的福气,与你这样的贵人有过这么多光荣,精彩的过往;有这么多深刻的关系?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同面同相的人,多了去了,不要乱认,小心玷污了你!”
卻明后一句话是压低嗓门说的,显得有几分诡谲,调皮。
彭久洋从来吹捧,所向披靡,几曾遭遇过失败?!正想换一个挡重启,卻明大手一挥,“好啦好啦!我还有事,就不和你这个居民户口的人聊了!失陪!”
说完这话,转身大踏步下楼而去,撂下彭久洋木桩一样定在那里,平生第一次脸上有灰了一大半边的感觉。
某某厂股份有限公司,贪腐问题始于八十年代初,昌盛于深化改革阶段,中层干部落马者并不多,但也不是极少数,类似于彭久洋这样的人也占有一定的比例。许许多多的贪腐行为,具体还要靠他这样的人去实施。
盖子被揭开了,一大批曾经的厂里的风云人物,纷纷落马,有的已经退休,回了老家;有的已经调离,或已经晋升高职。
这里曾经是国家资产,国有资金密集之地,国家的大型项目,大型机器,也选择这里作为落地生根之所。国家对这些人寄予了充分的希望,充分的认可,充分的信任,然而他们不但辜负了这些信任,希望,认可;还对国家对人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理应受到严惩。
这个窝案共揪出贪腐分子二十余人,刑期最重的被判了无期,最轻的,也被判了十年。彭久洋上蹿下跳,到处引线,罪行严重,领刑十五年。
俗话说,“心比天高,命如纸薄。”德不配位,摔得会很重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