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到犯罪现场

    夜幕像一只巨大的黑手，把光明攥在手里，颠簸了一天的杨威早早的躺在招待所雪白的床单上，冰冷的头发压着意识模糊的头脑，明明闭眼可睡，却是闭眼拉开了恐怖画面的序幕，睁开眼看到隔着窗帘透过来的微弱灯光，想要给唐嫣发信息问候，一看已经十一点多了，便又把手机扔的远远地，迷迷糊糊间入睡，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头颅像被刀斜劈过一样，咧着嘴向自己笑。突然警铃声大作，隐约觉得是梦，偏偏警铃声却不停，猛然间被惊醒，耳边警铃依旧。

    刚起来，“砰、砰、砰”一声比一声的敲门声传来，难道我就专门为了开门而存在吗？杨威嘟囔着开了门，老张说：“走，出状况了。”

    杨威想问出了什么状况，老张却转身走了，杨威想，这个时候出的状况大概是那家伙又下手了。

    赶到警局，院子里已经集合了十来个人了，秦九韶也在，秦局长简单的说：“凶手正在行凶，被发现了，现在我们赶快赶往现场，在哪大家就不要问了，跟着我的车走。”

    出了市区，车一直顺着杭瑞高速向西南驶去，半小时不到行驶了60公里，到了旧县镇，再往南行十来分钟，忽然发现梯田，秦局下车说：“凶手就在偏西南方向的马鸣乡，这一段路虽然只有十公里左右，但是可能要两个小时才能到达。大家千万不要急，否则车掉到山下命可就没了。”

    杨威只觉得盘山公路绕来绕去，一侧是狰狞的巨石，一侧好像是怪兽张开着血盆大口，准备随时吞噬掉落下去的一切。刚绕完一座大山，却看到路两旁是一人多高的玉米杆，一阵风刮过，沙沙作响的玉米林里好像爬满了毒蛇。杨威摇了摇头，就算有一千个凶手，往这玉米林里面一钻，一万个警察都搜不到。行驶不久，一座大山又迎面而至，杨威干脆闭目养神。在车内感觉自己时而飞上了云端，时而冲下了悬崖，有时传来“沙沙沙”的声音，有时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最后昏昏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嘈杂声，杨威忙睁开眼睛，放眼望去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于是抬头看天空，天空稀疏的几颗星，微弱的星光让杨威清醒一些，杨威以为到了，谁知只是到了马鸣乡派出所，看来余下的路秦局也不知道了。

    秦局长正在询问，隐约间听到有说两人重伤，凶手跑了。秦九韶对着所长说：“你怎么还在这，难道你忘了我定的规矩了，发生命案涉及到一条人命的，县公安局长必须到现场，两条人命的，市公安局分管局长必须要到现场，三条人命以上的，我自己都要到场。我们到了不仅仅体现一个重视，更重要的是要组织协调尽快把案件破掉，维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现在有两个人都没有脱离危险期，你却在这里等着迎接我，记住，案件比迎接更重要。”

    所长低着头不说话，想说自己留下来是为了等候秦九韶，但是秦局把这话封死了，只得低头听教训，听完了说：“夜路不好走，还要翻过一座山，不过我已经准备好了矿灯，咱们现在出发吧。”

    秦局指着开车过来的三名警察说：“你们留下，保持待命状态，其余人跟我走，带着‘锥子’。”

    一个厚嘴唇黑大个警察跑到后备箱，打开后备箱发现一条德国黑背，这条狗安安静静的窝在后备箱，他神情严肃，似乎在思考着深刻的问题，又好像是在审阅部队的长官，头摆的很正，神情时那么专注，黑大个吹了一声哨子，锥子后腿一蹬，身子平滑的移出，落地几乎无声，这时候杨威才看清，锥子背部全是黑色，四肢是棕黄，大约有六十厘米高，它平静的站在那里像个威武的将军，随着众警察一同前行，不发出一点声音。

    所长在前面带路，一路翻山越岭，大部分的路都有走过的痕迹，大概是村民耕种作物留下来的，杨威想，刚翻过两座山，杨威感到口合异常，刚巧路过一片菜园，看着红彤彤的西红柿和翠绿的黄瓜，杨威舔了舔嘴唇，故意走慢几步，落在后面，正准备偷偷摘根黄瓜解渴，忽然听到传来一声咳嗽，杨威忙停下摘黄瓜的手，往前面一看，发现大家都背对着自己，于是就又伸手去摘，这时又传来咳嗽声，在幽静的夜里特别的清晰，声音深邃悠远，听起来声音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秦局长听到咳嗽声停下脚步倾听，所长小声的说：“这是山里的村民，可能看到灯光被惊醒，怕我们偷地里的蔬菜，故意咳嗽几声提醒我们，不过其实他们胆子小的很，就算有人真偷了，他们也不敢起来看的。”

    秦局急行了这么久，也有点口渴了，就说：“我们根本没打算偷吃蔬菜，既然有人提醒我们可以偷吃，我们就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他这话不知道指咳嗽的村民还是指所长，所长听不出来，也不知道是夸自己还是讽刺自己，就不敢动手。秦局却不客气的摘了两个西红柿，拿起来就啃，杨威本来就在黄瓜旁边的手果断的伸出去了。

    很快，案发地点到了，在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附近稀稀拉拉的有十来户人家。其中一户门前灯火通明，四周围了警戒线。几个警察站在线内，秦局长看到线内的警察穿着长筒作战皮靴，微微皱了皱眉，发现竟然都没戴手套，眉毛拧在了一起，看到秦局长的脸色，所长忙把线内的警察喊出来，训斥道：“你们怎么不戴手套，不穿胶鞋，也不戴口罩就进了现场。”

    “来的时候太匆忙，都没带，不过我们什么都没碰。”

    “有凶手的消息吗？”

    “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受害人都昏迷不醒，凶手是深夜作案，所以周围的群众也无法判断凶手逃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