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左屋的人正坐在大厅中的大桌中狼吞虎咽的,看到穆洛欣居然冒雨进来时,忙放下碗筷,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不必多礼。你们辛苦了!坐下来继续吃,不用管我。”穆洛欣摆摆手。
十九他们看了看她身后的主上,见他没有什么不满,再加上穆洛欣又连续重复了好几下。他们也知道东家为人平易近人的,提着心连续赶了一个多月的路,回来后又忙着卸货,早就饿得快要趴下了。因此也不客气,皆坐了下来继续大碗大碗地扒着饭粒。
“这一路可有什么损伤?明日开始大家休息两日,这个月的月钱加倍。”穆洛欣对着一旁的张阔道。
“不,不用。东家。我们休息一天就好了。月钱也不用加倍。”
不待张阔出声,十九他们皆停下碗,摇头摆首道。
“不用。你们运这么多粮食回来,运回来后又搬下来,肯定是累极了。就休息两天。现在大雨,庄上也没什么事,定时派人出去巡逻,看看排水的情况就是了,别的也没什么好做的。”穆洛欣摆摆手拒绝他们再反驳,然后向帐房那边走去。
就连亲家程家那边他们也想到了,每日派人过去看望。如果不是怕落人口实,而且程寡妇也坚持得很,他们都想让她搬过来一起住了。
雨终于小了些,竹弯村要去应考的人也提前出发。哪怕是要去州郡考秀才的钟意满,也怕在路上遇到状况或发大水过不了河,也决定提前去郡城,和林大良他们一起出发。
虽然只是个小举人,但对于林氏家族来说,也是宗族的大事,因此几乎是整个下弯都出动了,冒雨前来送别两人。当中还怕林家就父子俩从,怕路上遇到状况,人手不够,在族人的强烈要求下,还派出两个青壮年一起随车。
下弯如此大的阵状,上弯那边很快就知道了。程大安连吐了几口唾沫,咒骂道:“如此兴师动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去应考那般,也不怕受不受得这个福。”
“可不是!说不得走到哪,在哪个河道中被大水冲走,人都回不来都不一定!”谭氏也恨恨地骂了两句。
一听自家婆娘说被大水冲走了,程大安也想到了自家儿子,犹豫了两下,不太确定地开口:“这,这如果老天真的这么一直降雨降下来,那咱们那个玉带河说不定真得会被淹。要不,我们也让子贤提前出发?”
连月的大雨,镇上的书院早就放假,布置了课业让学子在家自行复习。因此程子贤也归家月余。
“林家才刚走,你就让我们家子贤跟着,这不是在作贱他吗?我不同意!”谭氏想也不想就反对。
程大安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当家的,上次我们县试考秀的时候,我们不是和镇长家的公子一起去的吗?不如我们去问问他,看是不是要提前?”
第二天一大早,程大安就赶着牛车冒雨来到了镇上,到了镇长家一问,没把他气个吐血,差点当场晕倒!
“当家的,镇长家怎样说的?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出发没?”谭氏走上前边拿过蓑衣边问道。
“他娘老子的林大良!”程大安恨恨地一拳击在墙上。
“林大良咋了?他不是去州城了吗?你在镇上撞上了他?”谭氏蓑衣也不挂了,急急地问道。
“老子要是撞上了他,就直接切了他!”程大安血红着双眼暴喝道。
“爹,镇长家怎么说的?”程子贤皱着眉从走房里走出来问道。
“什么怎么说!我连人都见不到。他们家的下人说,林大良早就带着人上了镇长家,昨日中午,你那个同窗已经和他们一起上州府去了。”
“怎么会是这样?子维兄不像是这样的人啊!我们之前都是一同出发去考场的。怎么走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程子贤眉头都拧了起来。
“肯定是穆家妖孽在作怪!他们一同住在镇上,谁知道他们和镇长家是怎样走动的?还有林家铺子也在。都怪他们!”
“对!他们就是妖孽!自他们来了我们村子后,村里就没有平静过!”程大安一想到穆洛欣三番四次下他的面子,还有林大良那目中无人的样子,火气更是蹭蹭地往上涨。
他转身就往院子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