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咱家的孩子考中了没?”
“当家的,满子考得怎样?”
林奶奶、林大奶奶他们不约而中地问。从中弯匆匆赶过来的,手上还沾着猪食的庆有家的也急切地看着他们问道。
“中了!都中了!咱家的柱子中了第十七名,国_强考了二十九名,程家的天佑二十五名,满子中了第四十五名。我们竹弯的四子这次都考中了!”林东升骄傲地看着四个正被人围着羞红了脸的四小少年说道。
这里面有两个是他们老林家的呢!
从上弯赶过来的程母刚好听到最后一句,瞬间泪流满面。她挤过人群冲动里面抓着儿子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尽是哆嗦抖动不停。
不知道是谁从家里拿出了鞭炮,噼里啪啦地燃了起来。随后,整个下弯就燃了起来,下弯林氏个个都喜上眉梢,鞭炮声从祠堂一直燃到书斋。
“下弯林家那边又在做什么妖?吵死了!当家的,你去说一说他们。他们这样吵法,让我们子贤怎么念书?”谭氏侧耳听了下,辩别出鞭炮声是从下弯那边传来的。不用想,肯定是那在镇上开铺子的林家。
“前会他们书斋那边不是有人去郡城考试吗?我们附近程寡妇家的天佑不也是去了吗?现人从郡城那回来了。”程大安黑着脸说道。
“那怎样?考中了没?是不是都落榜了?”谭氏急切地问。
“你这个蠢妇!如果是落榜了会放鞭炮吗?考中了,通通都考中了!”程大安的脸黑都可拧出墨来了。他重重地拍着桌子,朝谭氏就是一顿骂。
“考中了?怎么可能考中呢?他们才学了多久?还是跟着一个小孩儿学的,怎么可能考中呢?当家的,你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有人传错话了?”谭氏不可置信地问。
“听错传错话?镇长都说了,发话了,这能有错的吗?头发长见识短的蠢妇!”说起这个,程大安就是一阵怒火。
为了此事,镇长还特意把他叫到镇上去,一起的还有林大木那根木头。然后当面把他们夸了好一顿。说是夸自己领导管理村子有方,但十句话里有八句是赞美林家的。长而久之,可还有他程大安站的地方?
“天呐!这怎么可能?是不是他们仗着几个臭钱,然后买通了改卷子的人?”谭氏不死心地追问道。
后面还有府试、院试。这两个过了,被取中了,才是秀才。现在他们连童生都不是。府试和院试才是真正考真本事的,许多人一辈子都是童生呢!”
“也是。我儿这么聪明优秀,还在镇上的学堂里跟先生念了那么多年书,不也考了两回才考上。当家的,你就像咱孩儿说的那样,别太上心了。现就让他们得意一会,等到了后面,林家连个老童生都中不了,看他们还能得意到哪去!”谭氏甚至已经想到了白发苍苍的林柱子还和她的曾孙一块进考场的事了。
程大安也把他们的安慰听了进去,熄下上门去找茬的念头,心底也是想着再忍几个月,然后看他们的笑话去。
林家是热闹了几天,最后林东升和林东阳兄弟俩以他们要准备一个多月后府试为由,制止了要连宴庆贺的族人。同时也让他们兄弟俩收收心,用功学习,一鼓作气,把府试也给过了,争取给他们林家考个秀才回来。
穆洛欣他们是热闹过后才悄悄地回到竹弯村的。一回来,她就着手准备订单的事宜。
穆家的书斋也在默默地复课中。附近慕名而来听课的村民及其远亲家的孩子也越来越多,挤满了几大窗户。
穆明轩先是把他们四人的考卷点评了一番,把他们说得脸红耳赤的,再到后来,又丢出一份试题,让他们回去做。
竹弯四子原以来这次的题卷和以前没差多少,打算按先前他们小试测考的时辰在书斋做完再回去。
结果在里面一待就待到天黑,题卷才答了三分之一都没有,且还不知道答得对不对。难怪先生让他们回去答题。
竹弯四子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从先前的信心满满到后面的挫败,再到穆明轩临走前的那句“且莫得意忘形”。
他们羞愧地收拾着东西,垂头丧气地走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