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天黑,店门口终于冲进来一个人,天色已经全然黑了,那人淹没在黑色阴影里,只看得见一张煞白煞白的脸,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他的位置就在大门口,外面的风一吹,血腥味混着冷气一股脑儿冲进鼻子里,一身黑色衣服,灯光晦暗,看不清到底确切的情况,林淮心里一紧,弗雷迪怎么被伤成这样了?
胸口的晶石微微发热,弗雷迪知道这块晶石的作用,所有和他在一起向来都不忘隐藏魔法力,晶石很少有反应,否则以他如今的魔法力水平,整日有个发烫的东西挂在胸口可难受得紧。不过看他那样子,必定经历了一场恶战,连站立都困难,再强求收敛魔法力也未免强人所难了。
林淮扔下糕点和茶水的钱,跑过去,没来及说话,弗雷迪便拉住他的手,艰难地说:“快走。”
弗雷迪手放在胸口呛咳着,晚风带着凉气到肺部,让他呼吸都嫌麻烦。
林淮道:“找个地方躲一下吧。”
弗雷迪摇头,表情在暗夜里看不清晰,只听他低哑地拒绝:“这会儿不行,我被该死的光明教皇发现了,那家伙本事太高,我抵挡不过,要不是我逃窜的本事过硬,这下可算是栽倒他手里了。”
林淮脑海中心思急转,他是能感受到不少强悍的非普通人能抵御的精神力,但是重点不在后面,而是守在正前方。前面不远处有不少厉害的家伙静守着,一定在等某些人,是在等谁呢,这时候路上的除了他们跑动的两个人,还有谁呢,若是只是有追兵,何必还要守在前面呢?
侧过脸去看弗雷迪,熟悉的脸在夜色里显得坚毅而执着,紧拧着眉显出痛苦难受,抓住他的手却十分用力,仿佛担心一旦松开就会飞走一样。
脚步渐渐停下来。
弗雷迪疑问道:“怎么不跑了,我受了伤,你的本事又不够,要是被追到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林淮笑了一下,晶亮的眸子仿佛是会闪光的宝石,耀眼得惊人:“有没有人告诉你,话说多了是会出事的。又有没有人对你说,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不管他是魔武废材,或者是看上去一点威胁力也没有的少年人。还有没有跟你说过,上头交代的事要一丝不苟地认真完成,自以为是恐怕是自讨苦吃。一脸傻样,做的事也傻得可怜。”
弗雷迪目光冷得和寒冰一样,仍是竭力控制语气不用太突兀:“你说什么?都到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和我耍嘴皮子了,我真的担心逃不出去。”
“我没有和你耍嘴皮子,也没有这个兴致,你以为你是谁?”林淮冷下脸来,“还有,弗雷迪他人呢?”
“弗雷迪”惊了一下:“你居然发现了?”说罢,竟虚幻一下变成当日在酒楼跟在教皇后面叫嚣的月亮男。“我小看你了,可是别忘了,你现在和我距离这么近,别以为能逃走!”
“对啊,你也知道和我距离这么近呢。可是距离这么近的你怎么敢在我面前放肆,真是脑子抽了。”林淮笑得极为诡异,起初以为是一时神经过敏,没想到这人根本经不起试探。他不知道,这月亮男最讨厌就是被人瞧不起,典型的谄上欺下。本来被交代追捕林淮的事已经让他心情不爽了,可面对着光明教皇可没胆量说一句不愿意,猎物已经在手中,还要被根本没放在眼里的人说三道四,一头大火,原本详细的计划统统抛在脑后,只想着要出一口气,这才卸下伪装。
既然没有担心,林淮便控制精神力重重向月亮男大脑砍过去,要将他彻底变成废物。
正在此时,不知什么时候飞过来的圣光鸟,它比常人敏感得多,察觉到林淮将有所行动,就开始释放净化圣光,和月亮男在酒楼里惩罚出言质疑那人的行动一样。
圣光如千丝万缕的丝线,从皮肤渗透进大脑,织成一张大网,将他的思维抽成一片空白。林淮咬着下唇,可是根本使不上力气,甚至于几乎快忘了力气从哪里来,只模糊地记得要保持一份清醒。
月亮男由于自己本就是光明魔法师,身上又有光明至宝护身,处在圣光中犹如沐浴在阳光中一般惬意,他放肆地笑起来,若是置身于圣光中没有保护时间久了,无论什么极品宝物都会化成烟灰,何况是一个人。
开心地欣赏着林淮痛苦的表情,看他支撑不住蹲下去,空出的一只手紧压着太阳穴,看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看他嘴唇流出血丝来。越痛苦,却使他越开心,对于敢嘲笑他的人他从来不会客气,只觉被圣光净化实在太客气了。
想到这里,紧抓住的那只手更是要把林淮的手腕拧断一般,用出死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