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易许挑眉扫了眼她手里的钥匙。“都走到这里来了,你还害怕什么?”
楚辞咬牙,把钥匙插进锁眼,门咔哒一声打开,一股子污水随着旋转的铁门流到门外,正好冲向易许的脚板,很显然,鞋湿了。
房间里的情况比楚辞想得还要糟糕,夜里风实在太大,敞开的窗口跟辆洒水车似的,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面立体地浇了个通透,地面上沉积的污水都能盖过脚面了。
易许的表情都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他抄手站在空洞的窗口前,脚踢了下落在地上的窗户框,扭头怪异地看着楚辞:“家里遭贼了?”
楚辞头疼掂起湿掉的被褥,耸耸肩,“年久失修,窗户被风吹掉了。”
“所以你就冒着大雨跑到了医院?”
楚辞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点点头。
易许尽量委婉地发表自己的看法,“或许你走之前找东西把窗户堵住是更好的选择。”
说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看了两眼,“最近两天都有雨,窗户必须要尽快修好。”
“嗯。”
楚辞摊手看着泛着湿气的房间,收拾都无从下手,有点尴尬。
“我帮你联系人过来,先把窗户修好……”易许抬腿在仅有十几平方的房间走了一圈,继续道:“只是这房间暂时住不了人,再找个地方吧。”
楚辞吸了口气,房间里潮湿泛霉的味道让人头昏,“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易许低头拨了个电话,简单地吩咐了换窗户的事情,然后把手机装进口袋,走到楚辞身边,“我帮你把东西先收拾走,放在这里会出现问题。”
楚辞没动,“就放在这里吧,等天晴了拿出去晒晒就好。”
易许放在桌上的手僵住,偏头安静地看着她,漂亮的唇线紧抿,像是在思索什么令人头疼的问题。
“楚辞,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样的小区并不安全,找个安全工作到位,设施完善点的地方吧,那样也方便点。”
“易先生,我并不想搬家。”楚辞倔强地站在门口,梗着脖子和他对视,“这地方很好,便宜,离医院近,房间还小,很适合我。”
易许被她的理由气笑了,“我第一次听说有人把房间小当成优点来介绍。”
“不是吗?反正就我一个人,房间大了多寂寞。”
易许余光从她脸上滑过,终是妥协,“你说的对。”
楚辞坐在单身沙发上,蜗牛一样蜷缩着身体,冷冷道:“房间小,容不下两个人,易先生可以回去忙别的事情了。”
易许仍站着不动,“至少,让我看到这个漏雨的窗户修好。”
楚辞低着头没理他,没过一会就见男人不知在哪找到了扫把,开始清理地面上的玻璃碴。
他胳膊腿都挺长,尤其是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高大笨重,新买的扫把在他手里跟不听使唤似的,一片玻璃块扫了半天还是在水坑里滚着。
楚辞叹气,从沙发上站起来,抢过他手里的扫把,干脆利落地将所有的玻璃片扫进灰斗,那边易许把窗户框丢进了垃圾桶。
“趁这会没风,把地面的水拖走吧。”
清理完垃圾,易许又从卫生间找来拖把,埋头开始拖地。
楚辞看着他生疏的动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耸耸肩,走到他跟前抢走了拖把,“易先生,房间的水太多,不先扫出去是拖不干净的。”
易许仰头看了她一眼,抬步走到墙角拿了扫把,污水流动,他的裤腿已经湿了半截。
楚辞抿唇盯着他完全泡在污水中的运动鞋,半晌,双手攥着拖把跟在他身后拖地。
两人配合得还算默契,二十几分钟后,房间里的积水全都被清扫进卫生间。
外面传来敲门声,易许放下拖把过去开门,抬头时额头的汗珠滚落,被灯光照得如珍珠般闪亮。
一个穿着正装的年轻男人领着两个维修工人进了房间,原本就面积不大的房间顿时变得拥挤不堪。
男人的眼睛落在楚辞身上,片刻的打量后转头对着易许,“易先生,您可以先带着这位小姐出去休息。”
易许低头看了眼腕间的手表,十点多,挺尴尬的时间,静默片刻后,他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走到楚辞面前,“走吧,我请你吃饭。”
两个人都没有吃早饭,又干了半小时的体力活,都感觉到了饿意。
外头还飘着小雨,易许撑着伞站在入口前的台阶上侧身等着楚辞,“走慢点,前面有积水。”
小区的道路年休失修,多是凹陷的坑洞,此时都灌满积水,入口处的台阶下污水高涨,已经看不清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