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妺妩用平日里看霸天那种嫌弃的眼神看向他时,卫大将军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他面上神情复杂, 没有向她询问这前因后果, 只因他的重点却不在此。
他又想到前朝那位做了陛下的太女, 她未有皇夫,反倒有好些男宠。
“这后宫, 你打算怎么办?”
妺妩听了他这话, 眉眼笑得弯弯,别人到此必会质问于她,或者与她同贺。
这卫将军还时刻都给她带来惊喜呢, 真是太过与众不同。
妺妩走下金座, 径直朝他走去,她拿手指缓缓点上这将军的胸前。
而后从他的胸前衣襟处拿出了那朵已经脱水的,却一直没有枯萎的海棠花。
正是他们那日在海棠花谷中采撷的一朵, 被他当做礼物带去关外的那朵。
那花朵虽不如当日那般鲜艳娇嫩,但却可以看出保存完好。
从京城至漠北、再回京城数月之间,历经数次大战却依旧这般完好无损。
卫泽刚刚脑中一时思绪杂乱, 没有太过留心细枝末节。
此刻,他才看到眼前之人袖摆滑落,皓腕之上那只碧绿玉镯。
他目露欣喜。
兵法有云,守则不足、攻则有余。敌不进则我当进。
此时此刻, 他再不出击,怕是要给隔壁王景蕴做了嫁衣。
卫泽一把揽过妺妩的纤细腰枝:“不管如何,我这辈子就是套定你了。”
妺妩拿那海棠花打了他鼻尖一下,这一下轻飘飘又麻酥酥的, 勾得人心魂不在。
卫泽只听着眼前女子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
“喝了那杯酒,便是本宫的人了。”
卫泽听了这话,忍不住的嘴角咧开,竟然比刚刚更加地兴奋:“好的媳妇。”
说完这句,迎面又被那花打了一下眼睛,然后又被那红衣女子嗔了一眼:
“谁是你媳妇?”
卫泽不管,仍然紧紧抱着她:
“我不管,总之我要当正夫。那些个星儿月儿什么的通通不许收进来。”
第二日清晨,长城百姓悉数上街,想要一睹这位可流传千古的传奇将军风姿。
他们站在街边城、墙头下,却惊讶地发现在城墙之上迎接将军归来的竟不是云帝,而是这位风华绝代的盛安长公主殿下。
虽说有人心中起疑,总觉得这长安城之中要变天。
可是随着战鼓响起,鼓声咚咚隆隆更胜天上之雷,那士兵踏入京城,十万兵马齐步,地面都在摇晃。
他们那心中怪异之感全都消散,只记得跪地迎接这曾为国牺牲过的公主,以及这扫平匈奴的传奇将军。
除了当朝官员之外,百姓之中,此时此刻没有人记得那云帝。
毕竟对于他们来讲,谁能保护他们、谁能让他们活下去,就是他们所仰望和敬佩之人。
王权、天子与他们太过虚无缥缈,百姓们没有人在乎。
十万兵马踏入长安之后。
妺妩才拿出诏书,云帝病逝,盛安长公主得遗诏,继任成为大晋朝第二位女帝。
百官之中自不乏质疑之人,毕竟皇帝暴毙,盛安长公主又登上了皇位,便显得格外可疑。
再加上许多只认死理的老臣认为,女子登基是天大的笑话,简直就是牝鸡司晨,有违天理伦常。
妺妩只是站在那大殿之中,也不与他们争辩。
十万兵马在外一站。只是亮亮枪上的血渍,就让那些大多数的人都不敢再妄言。
只留下个别叫嚣叫的凶的、不怕死的几位,还有关切自家利益的谢家。
只待妺妩给王景蕴示意一番,王家自然很乐意出手拔掉其余党派在朝中势力。
天气变化不过半日,大雨之后便又是晴天。
朝朝堂纷争也不过半月,半月前的那位云帝,此时坊间再也无人谈起。
如今天下议论纷纷的,皆是女帝的夫婿人选。
御花园中,妺妩看着面前棋子残局。对面与她博弈的王景蕴刚刚离去。
她望着那人行在湖畔边上的背影,还是那般玉树兰芝、又一丝不苟。
王景蕴漫步在石径之上,左右两边提着宫灯的侍女为他引路。他面上苦笑两声。
如今他已是这大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宰相之权可谓独大,再加上如今的女帝不喜政事,更是都交由他负责。
谢家没落,王家独大,钟鸣鼎食之家,在他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正是因如此,他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成为她的夫婿了。就算妺妩眼下信他,将大权交由他。那就更不可能放心让他做皇夫。
谁又能容允许卧榻之侧有猛虎酣睡呢。
更何况妺妩原先便看得懂他心中的野心。便更加不会放心。
如今他王家的确是世家中一家独大,可是妺妩却也开始主张让寒门入朝,广济天下寒士弟子。足以可见其对世家不满。
可他仍旧有些不甘心,或许是他贪心了。他既想成为唯一的权势之家,又想得到那唯一的美人。
刚刚下棋之时,他如同控制不住一般,突然出声问了一句:“为何卫泽就可以?”
妺妩含笑却并不回答。她拿起酒壶,轻轻一动。
听的酒壶一声机关声响,然后便给他面前斟了一杯酒,说道:
“倘若本宫不喜你独揽大权,此刻在你面前的是杯毒酒,你可会饮?”
王景蕴想了想,并未抬手。他正要出声询问,却已明白了。
那杯没有毒酒的酒,卫泽喝过。
他输得心服口服。
秋霜露重,旁边的草上结了一层白霜,他越过那带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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