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雪是被人抬回去的, 辅国公原想让她就留在宁安堂,毕竟她身子不好, 有滑胎迹象,若是在移动的话, 恐怕多有闪失。
长公主冷笑一声,只瞥了宁夫人一眼,二话没说,让人抬着杨初雪走了,并且做戏做全套,她自己和太医也跟了过去。
辅国公讨了个没趣,深深看了宁夫人一眼, 转身欲走。
“老爷, 难道您也不相信妾身吗?妾身纵有害人之心,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啊!”这大概是宁夫人唯一能拿得出口的话,话说,谁又能想的到, 她真这么大胆呢, 毕竟在辅国公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这一次根本就措手不及,所以才查出这么大文章。
宁夫人的打算原是好的,这屋子里气味儿虽浓,害人的东西虽多,但想让人立时小产,那是不可能的, 杨初雪回去之后,大概也只会身子不适,再过个两天小产,无论是谁,也怀疑不到她头上。
只是,令她想不通的是,雪夫人怎会真的就不好了,这几个大夫明明是她示意请的,也是她的自己人,料想他们也不会骗她,可那雪夫人怎么也不会拿孩子开玩笑吧,难道说,这是长公主的计策,宁夫人阴谋论了......
“唉!”辅国公叹了口气,迟疑了一下,说道:“宁儿,公主她不管府中事物多年,你......以后把下人看紧了,别做出这害人的事儿,还要连累到主子。”
宁夫人心中一定,知道辅国公这是信了她的话,只是她从来都掌着府中权柄,想陷害,也陷害不到别人头上,只能让下人背黑锅。
她还没来得急再说什么,就听辅国公感叹道:“分了你的权柄也好,正好可以歇歇,前些日子你不是还抱怨累了吗?你呀,对身边的人就是太过软和,否则她们又怎敢做出这胆大妄为的事儿,虽然是为了你着想,但也不能坏了你的名声,二丫头受到牵连就不好了。”
宁夫人两眼一黑,气的一个倒仰,心知拿回权柄无望,僵硬的笑了一下,附和道:“老爷说的是,平日看着她们一个个乖巧机灵,哪知竟会做出这等恶事,妾身这些日子正感觉有些累了,正好可以同老爷一起含饴弄孙。”
“哈哈!”辅国公抚须一笑,说:“你能想通就好,我就怕你心里气闷,气坏了身子,几个儿子可是要心疼了。”
宁夫人嗔他一眼,娇声道:“难道老爷就不心疼吗?”
“是,是,是,老爷也心疼。”辅国公对她的撒娇很受用,宁夫人心里一松,知道这事儿是过去了,她现在已经没了权柄,绝不能再没老爷的宠爱。
还不等他们继续卿卿我我,就有下人来报,说是三公子把二公子打的起不了身了。
宁夫人大惊失色,连仪态都顾不上,转头看向辅国公:“老爷——”
辅国公心中虽然极怒,但到底是见过风雨的,拍拍她的背:“别慌。”然后看向前来禀报的下人:“说说怎么回事?”
那小厮低着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结结巴巴的说道:“三......三公子正在王尚书府中做客,听说雪夫人晕倒,身子不好了,当即就往回赶,途径兵部,正好遇见二公子,上前就打了起来,然后......然后就把二公子的腿给打断了。”
“砰!”辅国公一拳砸到门上,面色变得阴沉起来,老二可是他最看重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已到兵部任职,可是,老三......
“老爷,您可要为耀儿做主啊!”宁夫人痛哭流涕,只差没扑到辅国公身上。
“哼!”辅国公冷哼一声,也没看宁夫人一眼,袖子一挥:“你做的好事?”转身就走了,他虽然喜欢宁儿,也看中二子,看他更看中自身的权利和地位,三子虽说有错,但这事儿闹出去,还是辅国公府不好看,他不仅要压着,还要让人以为这只是三子无理取闹,否则的话,只要一查,就能查到宁儿头上,这可就关系着辅国公府的内务了,对侧妃娘娘的影响也不好,虽然老三也是他儿子,但老三向来混账惯了,他这也是破罐子破摔,多一桩不多,少一桩不少,更何况,他心中也怒着,老三他怎就敢,明目张胆的伤害兄弟!
说来说去,纵然不是宁儿的错,也是她奴下不严,辅国公会迁怒这是在所难免,他也心疼二子啊!
宁夫人顿时就傻眼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老爷竟然说翻脸就翻脸,不过她也是个聪明的,脑子一转,便明白原因为何,心里懊恼的捶胸顿足,老爷要是不管的话,燕清云那可是个马蜂窝。
她的猜想果然没错,接着便又知道她有三个个铺子被砸了,然后,又有几个得力管事被发卖了。她心里是那个急呀,但遇到一个蛮不讲理的混账,又能有什么办法,并且人家三公子还是当场执行,当场发卖,带在身边的,还都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纵然谁想出头,那也是惹不起呀,老四在宫里,老五又在国子监,等到他们回来,这已经尘埃落定了,并且有老爷在前面压着,还有长公主在后面撑着,他们兄弟纵然想报复,考虑到侧妃娘娘,也只能忍着,并且还要防着燕清云发难,那可是一个不管不顾的主。
宁夫人这会儿心里怄的,早知道就不去招惹那瘟神了。
却说杨初雪,回到景澜院以后,就睁开了眼睛,进了屋就坐了起来,还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一边揉着肩,一边动了动脖子,装晕也是个技术活,累呀!
跟来的老太医目瞪口呆,急忙垂下眼帘,告诉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长公主瞥了杨初雪一眼,刚刚的心疼,都被她这毫无优雅的举动弄光了。
杨初雪轻轻一笑,也不在意,知道长公主这会儿高兴着呢,宁夫人可是难得吃了一个大亏。
长公主也不看她,只瞅着老太医,道:“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老太医斟酌了一下,摸着胡须,顿了顿,说道:“雪夫人气虚血弱,受了惊吓,又闻了不好的东西,胎位有些不稳,需要安心静养,老夫这就开几副安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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