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这边闹翻了天, 香姨娘忙得焦头烂额,老爷想休妻, 她自是不会应允,只是老爷的牛脾气, 既倔又犟,要改变他的想法还真不容易。
杨静瑶此时的心绪极为复杂,若没想香姨娘煽风点火,她也不会为了拒婚而剑走偏锋,导致今日这种场面。只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香姨娘从中缓和,娘才能摆脱被爹一纸休书的下堂命运。恨, 恨不起, 说谢谢,那又怎么可能,只是没想到,最后和自己站在同一条线上的竟会是她而已。
老夫人的心, 真的是铁做的吗?从小在她身边儿长大, 十几年精心侍奉,难道就不能换来一点真感情,杨静瑶在心中自嘲,其实是她早就明白是自己奢望了,老夫人对爹都狠得下心,又何况自己这隔了一代的孙女。打压起娘来,尽是如此不遗余力。
香姨娘其实郁闷得很, 忙里忙外心力交瘁,竟都不是为了她自己,最让她气愤的是,大夫人到了如此境地,竟还要坚持杨静瑶的婚事,这不是给老爷在火上浇油吗。真不知她那脑袋是怎么想的。若是几个孩子在就好了,百试百灵的杀手锏,老爷要想休妻,也会多点顾忌,省得莲姨娘在旁虎视眈眈。
话说大姑娘怀孕也快七个月了,难道知州府就真那么太平,香姨娘到现在还不敢置信,心中也情不自禁焦急起来,若杨碧涵真产下儿子,恐怕她在杨府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虽说有着儿子傍身,但老爷若坚持要休妻,待到莲姨娘上位,妻妾有别,她的好日子恐怕也到头了。否则的话,大夫人死活干她何事,又何必为此劳心劳力。
杨初雪心中也很疑惑,暗想着自己是不是把古代想得太黑暗了,大姐这一胎竟顺顺当当怀了七个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怏怏不乐,现如今莲姨娘就那么嚣张,等到大姐真产下儿子那还得了,不过她倒是不担心爹会休妻,别看杨府闹得沸沸扬扬,其实杨老爷精明着呢,此举估计也就是出出气,打压一下各房气焰,哪怕是为了弟弟,他都不会休妻另取,也不会扶莲姨娘上位。
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弟弟们身份本就不高,为了他们将来的前途,爹若要休妻,要扶正,唯香姨娘而已,洗不去商家的出生,但至少能赚一个嫡出的名分,哪怕就算是自己,将来嫁人头上顶着一个嫡字,身份都会高上许多,爹也算用心良苦了,也只有娘身在局中,才会关心则乱不自知而已。
说来说去也就是娘的身份太低,她若是良家女子,正妻之位恐怕早就手到擒来,哪还用这么麻烦,现如今也只能等弟弟们考上功名再说,不过大娘、二姐连续犯错,将来若要发落,便会容易上许多,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只是对她们母女就未免太残酷了些。
杨初雪把杨老爷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心中微微有些感概,便宜爹为了利益,可还真狠得下心啊......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杨老爷竟是再没踏入别院大门,杨初雪课程繁忙,从开始的勤奋好学,到现在的气急败坏,其中大起大落,若是杨老爷在的话,她说不定不管不顾就要前去理论一番,这次,她是真的气狠了。亏她之前还对杨老爷产生了一些好感,认为他对别人虽然狠心,但对自己姐弟几个还不错,却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紫云斋内,杨初雪刚弹完一曲凤求凰,端坐的姿势有些僵硬,精致的容颜再也没有之前的淡定,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眉宇间隐有怒色,听着凤姑娘温柔似水的声音,只觉得莫大讽刺。
“初雪这首曲子弹的不错,只是还差了一些缠绵眷恋之意,凤求凰既是情曲,弹的就是一个情字,你的动作太僵硬,眼神太死板,举手投足不够诱惑,一瞥一笑也没有含情脉脉之□□,你跟宫嬷嬷学规矩,理应知道一名女子的美丽动人,光靠样貌是不够的,气质和韵味才是其中关键,将来你若想和夫君琴瑟和鸣,弹琴时首先就要让他听出你的情意,等你什么时候能把心中的情收发自如,这首曲子才算真正的弹好了。”
杨初雪忍了又忍,心中实在气急,刚开始和凤姑娘学习,她可是暖足了劲儿,别提多认真,只是学着学着就有些不对味儿了,凤姑娘教她的不仅是才艺,更多却是风情,若只是风情也就罢了,但现在学的竟全是一些诱惑勾引之策,把她当扬州瘦马培养呢,她就说爹怎会那么好心,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
“你究竟是谁?”杨初雪冷着脸,决定开门见山。
凤姑娘轻轻一笑,似是没看见她的怒色,柔柔地瞥了她一眼,笑着说:“初雪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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