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便请他回去就寝,自语自己对诸将说道:“今夜月光明亮,照耀得像白天,估计敌人不敢来犯,但还是要小心谨慎。你们应当多多准备小船,彻夜巡逻,以防不测。”诸将听命,梁红玉也回去寝室了。谁料金兵已安排妥当,由金兀朮杀牲祭天,乘着月色明亮,风息浪平的时候,率众杀来。
当时已经天亮,韩世忠夫妇早已起来,得到报告,急忙穿上戎装,披挂甲胄,准备迎敌。韩世忠心中轻视金兀朮,并不十分注意,只是下令各舟船的将士,照常截击。看见敌船往来冲突,比前轻捷多了,这才觉得有些惊异。突然听到一声胡哨,敌船里面,跳出了很多弓弩手,搭箭就射。
宋军本来想用盾牌来遮蔽,可是金兵射来的都是火箭。所有船只的篷帆,一旦被射中,哔哔就迅速燃烧了起来。此时防不胜防,救不胜救,更加上江面没有起风,各船都不能行动,只见烟焰蔽天,想逃无路。幸亏巡江的小船,早已聚集。梁红玉忙对韩世忠说道:“事情紧急,快下小船退走!”韩世忠也无法可施,只好依了妻子的话,跳下小船。梁红玉柳腰一扭,也跃入了小船中央。
接着几十个亲兵,陆续跳下,你划桨,我鼓棹,仓惶向镇江而逃。其余将弁以下,有烧死的,有溺毙的,只有一小半得以驾使小船,仓皇脱逃。金兀朮打了一个大胜仗,安安稳稳渡江北去。
韩世忠奔到镇江,懊
怅欲绝。等到败兵逃回,又知道战死了两员副将,一个是孙世询,另外一个是严允。韩世忠到了此时,自然是恨上加恨,闷上加闷。梁红玉见状,在一旁劝慰道:“事已如此,追悔也无用了。”韩世忠说道:“连日来,接到圣谕,极力褒奖我。这下突然失败,教我如何上奏?”
梁红玉说道:“妾受封安国夫人的时候,曾进宫拜谢过太后。我看太后她仁慈得很,对妾身特加宠眷。后来苗刘之乱被平定,妾随将军同到建康,也曾经觐见过几次,极蒙褒宠。现在听说皇上已回到越州,打算去虔州迎回太后,妾就上一道密奏,表面上似乎是弹劾将军,实际上却是求免将军。估计太后顾念将军的前功,必定会请求皇上,豁免你的新罪。”
韩世忠大喜,说道:“这个主意很好,但是我也要上章自劾。”当下韩世忠命文牍员起草了两奏,由夫妇两人亲自加以校正,录好加封,派遣使者带去京城。过了数天,就有钦差大人奉诏到来,诏中说道:“韩世忠仅有八千人,拒金兵十万众,相持了四十八日,数胜一败,不足为罪。特拜韩世忠为检校少保,兼武成感德诏节度使,以示劝勉。”韩世忠拜受诏命,就送使南归,夫妇同一欢慰。
再说金兀朮渡江之后一路北行,奔向建康。他还以为建康是由金兵守住,于是徐徐地来到了静安镇。他刚一到镇上,就远远看见有一杆旗帜在飘扬,中间书写着岳字。金兀术不觉大惊失色,急忙传令退兵。金兵还没有退完,后面早已是连珠炮声响起,岳飞领领大队人马杀到,吓得金兀朮策马飞奔,逃过了宣化镇。
金兀术随后收集残兵,还失去了许多辎重,以及许多士卒。金兀术当下顿足叹息道:“前日遇着这个岳飞,被他杀败。今日又遇着他,莫非建康已经丢了不成?”话音刚落,就接得挞懒军报,说道:“建康被岳飞夺去,所有前时守兵都由孛堇太一救回。现在我军围攻楚州,请乘便夹击!”
金兀朮想了一会,又问来人道:“楚州城容易攻入吗?”来人说道:“楚州城并不十分坚固,只是守将赵立很有能耐,所以屡攻不下。”金兀朮说道:“我现在想早点北回,运回辎重。赵立如果答应许借道给我们的话,我也没工夫去攻击他,否则我就去夹攻他便了。”于是他金兀术装模作样地写了一份文书,派遣使者到楚州投递了上去,向他借道。
等了三日,使者也没有回来禀告。挞懒派人来通报,才知道他派去的使者已经被斩首,枭首示于城头。金兀朮不禁大怒道:“赵立是什么人?竟然敢斩杀我的使者?此仇不可不报!”随即遣回挞懒来使,并对他说道:“想要攻破楚州,须必须先截断他的粮道,我愿意担当此任。一旦城里没有了粮食,宋军自然不战自溃,请回去转告你家主帅就是。”来使领命,当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