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韩琦等悉心赞议,太后没有不听从都。他们对待对待曹氏的亲戚,以及宫中内侍,丝毫不肯假以颜色,内外为之肃然。
不久,赵曙立高氏为皇后。她系故侍中高琼的曾孙女,母亲曹氏是曹太后胞姊,幼年养育在宫中。长大出宫后,就成了赵曙的王妃,封京兆郡君,至次被册封为皇后,与曹太后如母女一般,当然爱敬有加。曹太后非常敬重富弼的名望,召他进京担任枢密使。
赵曙有段时间身体不好,以致举措失常。左右有所陈请,动辄遭他怒骂,甚至加以杖打。内侍等受虐之后,感到不平,于是告诉了内都知任守忠。任守忠当初被赵祯黜逐,后来又被召回,任内都知。赵祯想立赵曙,任守忠怕赵曙明察秋毫,于是想立一个庸弱之人,以便他谋攫大权。因为没有得逞,未免失望。
刚好内侍等向他述说皇帝的不是,他于是想乘机设法,离间两宫的关系。于是任守忠等人日夜在曹太后面前说赵曙的坏话,惹得曹太后和赵曙都动疑起来。接着两人由疑生怨,由怨成隙,好好的继母和继子,几乎变成仇敌。知谏院吕诲得知,急忙上书两宫,说明大义,言辞非常恳切,说了很多别人不敢说的话,但是没有效果。
一日,韩琦、欧阳修在曹太后帘前上奏事情,操太后呜咽涕泣,叙说赵曙的不是。韩琦道:“皇上身体不好,因此失常,痊愈以后,必不会如此
。您侍候先帝这么多年,天下谁不知道您是一个又贤德、又宽厚、又仁慈、又通达的人,为什么现在会和儿子过不去呢?他是个病人,您不至于和他一般见识吧。难道您希望别人象议论天下其他继母那样去议论您吗?”曹太后还是流泪不止。
欧阳修又上奏道:“太后的仁德,天下共仰。从前温成皇后得宠,太后还能处之泰然。如今母子相关,为什么不能相容?”曹太后闻言,这才收泪。欧阳修又说道:“先帝在位日久,德泽在人,所以一旦驾崩,天下奉戴太子,无人敢有异议。太后原本贤明,究竟是一个妇人,臣等五、六人,都是一介书生。如果不是先帝遗命,哪个肯来服从?”
曹太后沉吟不答,韩琦竟然朗声说道:“臣等在外面,皇上如果调护有失,太后不得逃避责任。”听了这几句话,曹太后不得不开口,矍然说道:“这话从哪里说来?我心更愁得紧了。”韩琦与欧阳修都叩头说道:“太后仁慈,臣等素来钦佩,所望你能全始全终。”说完,叩头告退。内侍等人听了,不禁瞠目咋舌,阴谋这才稍微减少。
过了数日,韩琦独入内廷,向赵曙问安。赵曙略微硕了几句话后,便道:“太后对朕,未免寡恩。”韩琦遽对道:“自古以来,天下贤明的君主不计其数,人们为什么唯独称颂舜为大孝子?难道其他人都不孝顺?当然不是。父母慈爱,而子女孝顺是很平常的事情。如果父母做的不好,而子女依然孝敬有加,那才值得称道。过去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您还不清楚?您只管尽您作人子的孝心,相信太后一定不会亏待了您。”
在大家的劝解下,两宫矛盾得以逐步缓和。不久,赵曙病愈,命侍臣讲读。翰林侍讲学士刘敞,选读《史记》,读到尧授舜天下的事,就拱手讲解道:“舜帝起自贫微,尧帝还是禅授大位给他,天下归心,万民悦服,这非由舜帝有什么特别之术,只是因为他孝亲友弟,仁德播于远近,所以众人讴歌朝觐,不召自来。”
赵曙悚然道:“朕知道了。”于是去问太后起居,自说当时得病昏乱,以致得罪了太后,伏请宽宥等花。曹太后也欣慰道:“病时有小过,不足为罪,此后要善自调护,不至于身体违和。我喜慰无穷,还有什么计较?何况皇儿四岁入宫,我日夜照顾,抚养你成人,正为今日,难道还有异心吗?”
赵曙流泪拜道:“圣母的隆恩,如天之高,儿若再忤逆慈命,是无法为人,又怎能治国?”曹太后也不禁落泪,亲自扶起赵曙,说道:“国事有大臣辅弼,我一跟妇人,不得已暂时听政。所有要务,仍凭宰相取决,我始终不敢臆断。待皇儿身体复原,我即应归政,不要以为我喜欢垂帘听政。”赵曙说道:“母后多一日训政,儿就多得一日受教,请母后不要急于撤帘!”曹太后说道:“我自有主意。”赵曙这才告退。自此母子欢好如初,嫌疑尽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