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逃走得快,侥幸保全性命。苏逢吉遭此不测,于是想外调藩镇,避免日后的祸事。但是他转而自忖道:“我如果出了京城,只怕仇人暗中算计,我更加性命不保了。”又打消了外调的想法。王章也大失颜面,郁郁不乐,想离京外任。杨邠看出端倪,急忙慰留,这次敷衍过去。刘承祐得知此事后,特命宣徽使王峻摆下宴席,把众人召集设法和解,但是仍然无效。
此时的后汉朝廷大权,基本被杨邠、史弘肇等人掌控。他们揽权执政,势焰薰天,就是皇帝老子,也奈何他不得。这杨邠是魏州人,年少的时候,当过州府掌管名籍的官吏。后唐租庸使孔谦,就是他妻子的伯父。孔谦任度支官,命杨邠为勾押官,历任孟、华、郓三州粮料使。石敬瑭任邺都留守,提升杨邠为右都押衙。刘知远镇守太原,更加亲近信任他。
后汉建国之后,刘知远任命他为枢密使、检校太傅。刘知远病重的时候,他与苏逢吉、史弘肇等一同接受顾托遗命,辅佐拥立新君。刘承祐即位后,宰臣李涛上奏章,请求将杨邠与郭威调出京城到藩镇任职。杨邠等人向太后哭诉,因此罢黜了李涛而任用杨邠,封为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同平章事,仍兼枢密使。
当时中书省任命官员太滥,错任误任的很多,杨邠居相位之后,刘承祐将事务全都交给了他。凡是任免职务之事,都先交杨邠斟酌。如果有不合杨邠心意的,就是一封文书或是一个掾吏,他也不肯听从别人的意
见。杨邠虽然擅长处理政务,却不识大体,经常说道:“治理国家,只要钱财丰富、兵甲强盛就行,至于文章礼乐,都是不实在的东西,不值得留意。”
杨邠和史弘肇等人,擅自揽权,飞扬跋扈,有时都不把皇帝和太后放在眼里。刘承祐近侍,以及太后的亲戚,因为裙带关系得到官职之人,大多被杨邠撤职。李太后有一个故人之子,要求补给一个军职,史弘肇不但不肯答应,反而把他斩首示众。
李太后的低弟李业,本来担任武德使,掌管着内库。不久,宣徽使一职有了空缺。于是李业秘密上太后请求,让他升补。李太后转告了刘承祐,刘承祐又转告给了各位执政大臣。
杨邠和史弘肇一起抗声道:“内使的官职迁补,必须有次序,不得特别超升外戚,如此下去,必会紊乱旧纲!”刘承祐自然说不过他们,入禀太后,只好作罢。客省使阎晋卿按照顺序,应升任宣徽使,却许久没有升职。
刘承祐特别宠爱耿夫人,想立她为皇后,杨邠却认为太快,而加以反对。不久,耿夫人去世,刘承祐又想用皇后的礼仪安葬她,杨邠再次阻止。刘承祐内心自然不悦,刚好此时又有人乘机离间。因为这些事,刘承祐逐步疏远了杨邠。
再有枢密承旨聂文进,飞龙使后匡赞,茶酒使郭允明等人,都是刘承祐幸臣,始终没有得到升官。平卢节度使刘铢罢职回京,守候了几个月,却根本没有得到调任的旨意。因此这些人心怀怨恨,渐渐露出了杀机。
刘承祐三年服丧还没有满,他就除丧服、看戏、听曲,病赐给伶人的锦袍玉带。伶人知道史弘肇非常骄横,不得不前去道谢,不料他们触怒了弘肇。史弘肇当面叱辱道:“士卒守边苦战,还没有分得此等重赏。你们又有什么功劳,得到此赐。 史弘肇说完, 立即命令他们把锦袍玉带脱下,还给官库。
有时刘承祐和杨邠、史弘肇商议政事,刘承祐当面谕道:“行事必须谨慎,不得令人违背!”杨邠与史弘肇却齐声说道:“陛下但请禁声,有我们在朝,还怕何人!”刘承祐虽然不敢当面斥责他们,心中却痛恨得很。刘承祐退朝之后,对左右谈及恨事。左右趁机进言道:“杨邠等人专权跋扈,将来必定成为国家的祸害。陛下如果想睡一个好觉,就应该设法除掉这些奸臣!”
刘承祐听了,有些犹豫不决。晚上刘承祐听到皇宫下属的作坊里,有锻造铁器的声音,怀疑有军队从外面杀来,以致整夜没有睡好觉。
从此后,刘承祐更加虑心中困惑不解,于是想立刻除去权臣,以便自己能睡一个安稳觉。苏逢吉与史弘肇本就积怨甚深,于是用言语挑拨李业,让他诛杀史弘肇。李业于是和聂文进、后匡赞等人,定好密计,再去禀告刘承祐,刘承祐又转禀李太后。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