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了。
“吴非?我、我怎么就没给面子了?”天舒没有想到男生会知道这件事,更没有想到他们还会当面儿提起这件事来。
“嗯,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你不知道就别问了。”出于本能似的,辛平给王天舒开脱。
“就你知道?!”石宇的口气很是不客气,辛平没有想到石宇会用这样的口气对她说话,一下子被噎在了那里。而石宇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妥,继续他的下文。“到底是人家不配关心你这个大城市的娇小姐,还是有人使坏?你知不知道,我和吴非是好朋友,但是因为你的事,他与我都闹翻了。”石宇的话说得有点不客气。
“吴非?我和吴非?没有什么呀!”王天舒一口否认。
吴非来自北大荒深处的建设兵团,父辈是跟随王震将军到东北开荒的老兵,在吴非的身上很少看到有农家孩子的质朴,更多的是文学青年的气质,且他又十分喜欢诗赋,所以性格里明显带有那个年代少见的浪漫。他曾经很真诚地向王天舒求爱,被率真的王天舒一口回绝了。在王天舒的思想里,学生搞对象就是不务正业,大学生也是如此。尽管有人向她示爱,她的心里也是很美的,但当时她还是有点恐怖,哭着向辛平求救。那件事,她想都没有多想,一连几个“不行”,就将吴非给打发了。搞的吴非很长时间都生活在失恋的影子里不能自拔,而王天舒没事人一样,除了平日里尽量避开吴非以外,再没有想过这事。当初她还以为这事儿除了辛平,没有别人知道呢。
“这都是公开的秘密了,还装什么呀。”
“他是曾经同我谈过要与我交朋友的事,我回绝了他,他当时是有点下不来台,以为我看不起他是从农村出来的呢,其实是他多心了,到目前为止我还从来没有考虑过个人问题,这一点辛平最知道,我俩现在还没有资格谈这个问题。是吧,辛平?不说什么先立业后成家的大道理,我们工作还没有个着落,怎么考虑呀。”见石宇认真和激动的样子,王天舒认真又诚恳地把实情说了出来。
“什么是吧辛平,能不能别什么事都找她,她是圣贤呀。”石宇话,让辛平感到莫名其妙,好像他的火气不是从天舒那来的,倒是冲着她来的,她的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起难以言状的不平。如果不是在黑暗之中,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大家了,所以,她采取的沉默。
“你干嘛这么大的火?”对石宇的态度,王天舒也是一腔的不解。
“他说是因为我的掺和。”
“你掺和得着吗!”
“是呀,我倒是想搀和,你们也不给机会呀。”石宇的口气充满了委屈。
他还委屈了,真是莫名其妙,辛平和王天舒都是这样的感觉,只有尚明在暗地里偷偷地怪笑,鬼知道他在笑什么。
“我们?机会?什么机会呀?说什么呢?”王天舒有点急了。
“是呀,你们,你们也不给点机会,给点让我表现的机会。”
“知道你想逗我们开心,可是,工作没有一定之前,我是不会考虑个人问题的。
“工作做不出成就,那一辈子不结婚了?”石宇并不理会天舒的口气,又将了她一军。
“那当然,我和辛平早就说好了。”
“又是辛平,是不是她总给你灌输这个思想?”他的话里又带上的辛平,这让辛平很不舒服。
“是,怎么样?”天舒不明就里,自顾自的说道。
“遇到好的也不谈?”石宇试探着。
哈,大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以后,王天舒一本正经地说:
“他这个人真是的,我以前对他的印象不错的。本来嘛,有人追求是件好事,会让你感到自信。但是这事儿也得两厢情愿呀,不愿意就成死对头,我又没有说什么伤害他的话,除了辛平,我谁都没跟谁说过,不像他,跟谁都说,一点也不懂得尊重人,以后还为人师表呢。”王天舒说着也有点委屈了,说着说着声音都有点变了。
有人追,还委屈什么,要是有人追我,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辛平幽幽地想。尽管刚才石宇的话让她不快,但在她的心里,毕业前能像现在这样,与自己喜欢的人,有一次出行机会,虽然时间很短,已经别无它求了。是的,别无它求!可是自己究竟喜欢他什么?对他又了解多少呢,辛平的心里突然出现了这样的问题,这样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这次出行机会,带给她一个新问题就是对自己这个苗头重新审视,是不是盲目了一点呢?!一个大男子主义思想严重,一个不懂得尊重别人感受的人,他就这个样子吗?静静在走在一边,听着他与别人讨论、争论、谈论着,无视她的存在。他像是台上的演员,而她像是他的观众。她希望,这个舞台永远不要谢幕,她永远都会是他的观众,是他唯一的观众。
“有人追是件多美的事呀!”石宇无限向往似的说道。
“你开我的玩笑!”王天舒真的生气了。
“这是正常现象,心里学不都学了吗,这种事不是你想回避就可以回避得了的,它要真的来了,你是无法抗拒的。理智,可能会保持表面上的平静,但心里涌动的春潮是不可能压得了的,情感的压抑可能暴发出很大的力量。化学系的那个男生不就是情感压抑下的牺牲品吗?”见王天舒真的生气了,尚明赶快出来救火。他说的那个男生也是辛平她们一届的,因为向同班的一个女生示爱遭到回绝,而那个女生处理方法不当,不仅把男生的求爱信交给了老师,并在同学中也散布开了,使那个男生心里承受不了来自老师和同学们的双重压力而患了精神抑郁症。
见王天舒不语,尚明继续说道:“有了这样一个小插曲,让你的大学生活多了一种回忆。”
“那不是我自己的回忆,是同学们的谈资,这种回忆我宁可不要。”
“同学们的谈资有什么不好,可以让大家因此而记住你呀。”石宇说。“再说,你们别以为班里很平静,什么事也没有,太天真了。”石宇这会到显得很老练似的,他神秘地说:“现在至少有两对是有希望的。”
“这么有把握,你是大媒呀。”让尚明的一顿开导,王天舒的情绪好了起来。
“什么年代了,还用得着大媒。”
“没有恋情的大学生活是缺憾的、不完整的。虽然我没有,但同学们有了,我一样高兴,是吧?”辛平说的是真心话,她多么希望自己能获得那份希冀的情感。因此,她为已经获得爱情的同学而高兴。对班里那两对的情况,辛平和王天舒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呢,过去了那个冬天,一到晚上,方玉就向她借那双妈妈做的大棉鞋,而且总在熄灯以后才回来,几乎都是辛平给开门的,她去干什么了辛平还会不知道吗,再说方玉和辛平是老乡,心里高兴的事能不对她们讲吗,只是辛平、王天舒不想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这件事的存在而已,免得让人说自己八卦。“多少年以后,我们都是老了,满脸的皱纹,再说起学校的时候,那两对恋人带给我们的刺激,该多有意思呀。”
“别想那时候的事,要是想到那种情景,人活着就没意思了。”天舒有点悲情。
“最美不过夕阳红,那时人们可以安渡晚年,没有生活的压力,优哉游哉,多好啊。”被爱情燃烧着的尚明,总是抱定“革命”的必胜信念,对一切充满乐观。他的情绪感染了同行的其它人,他们都沉默了,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