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觉得自己是恨家主的,周家因为他死伤无数。这千年来都是他的奴役。
但却又明白,如果不是他,周家恐怕也难以传承至今。
白衣笑笑没说话。
一头长长的青丝,就这么眼睁睁的多出了白发。
黑发中夹杂着白发,极其显眼。
周望眼眶微热。
他跟了白衣这么多年,他恨他,感激他,也离不开他。
“请家主将老奴余寿拿去吧。老奴知道,如今主子不能强行剥夺,但可以接受自愿献祭。”周望看着他那头白发,心中的痛不比他少。
他自幼跟着家主,家主孤独,几十年来从未有人进入他心中。孤孤单单此生一人。
无尽的生命里永远都是他一个人。
“你不怨我了?当初你儿子去世时,你可是跪在我跟前求我饶命。如今你却要将命留给我……不报仇了?”白衣嘴角那丝鲜血显得极为妖异。
周望抿了抿唇。
“老奴知道,就算家主不拿,他那条命也活不下去了。”周望苍白的脸笑了笑。
送了那么多后辈离开,如今还有什么能撼动他心呢?
“老奴是甘愿跟着家主的。”周望闭着眼。
白衣淡漠的看着他,伺候过他的人太多了。但周望是其中最长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活到七十岁的。
想起来,似乎当初那个不足他腰高的孩子还跟昨日一般。
主奴,不只是奴。
白衣叹了口气。
“我欠你的!”
单手抚在他头顶,转瞬,周望便成了一堆白骨。
风一吹,便烟消云散。
白衣苍白的脸色红润了几分,那头白发却无可逆转了。
白衣手一挥,一道白光打入周望飘散的灵魂中。
“投个好胎。”白衣轻声一句,一切都已注定。
等他踉跄着站起身时,浑身生机这才稳定下来。但略一估算,也不过短短七八年。
周望本身还有几年,刚刚白衣被反噬反倒是让周望多了几年。
“还真是阴沟里翻船了!且走着,总能将你找出来算清这笔帐!”白衣抬头看着天,眼中满是怒意。
周言辞打了个喷嚏,将孩子被角掖紧了些。
她是将周家人命运夺了回来,但她也没那么大能耐重创他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好像被人推了一把。
谢岱齐刚进门,长生便睁开了眸子。
谢岱齐不经意间对视上去,微微愣了一天。
“来来来,爸爸的老四,爸爸抱抱……”说着就笑眯眯的想要伸手把孩子接过来。
哪知道长生小小的婴孩竟是直接翻了个白眼,噘着嘴就往妈妈怀里钻。
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妈妈的头发,攥紧了头发不肯松开。
谢岱齐脸色一抽“我还抱不得你了?我今儿偏要抱你一回了!”谢岱齐也扭上了,直接把孩子捞了过来。
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浑身都带着奶香。偏生那双眸子生的圆溜溜的,清澈又纯粹。稚嫩的眉宇间不怒自威,偶尔流露出的一丝神态,让人颇有几分敬畏。
好似要用这双眼看遍世间万物,亲自感受这世间的一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