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当时林嬷嬷便冷笑道,若是婉姨娘有那般的家世和嫁妆,她会否愿意给闻天成做小?
闻天成虽然相信自己与婉姨娘是有些真感情的,但自知之明倒也没丢,不至于那般异想天开。于是林嬷嬷便教了他刚才那句话,用来给婉姨娘种种逾越的要求做个急刹车,甚至连后面几句话都准备好了。闻天成披上中衣坐起,声音冷下来道,“当初我就是怕你们母受欺负,才硬是从祖产中拨出一块来给你们傍身,这本已不合规矩,但为着你和博涵.秋暖.我还是做了。你已比一般妾室体面许多,难道还不知足?!你若想与正房比肩,当初就不该与我做妾。”
婉姨娘听了这些话,她几乎憋过气去,颤抖着声道,“夫君…你为何如此,我与你是一片真情,便是外头别家的正房我也不做,愿意与你做小,你怎,怎……”!闻天成心中有些抑郁,直道林嬷嬷真是个女诸葛,就连婉姨娘下一句说什么都猜中了。于是他便继续见招拆招道,“你既与我一片真情,且甘愿做小,又为何时时抱怨,还常与我要这要那的?难道一片真心便是如此?”说着说着,连闻天成自己都有些腻歪了,突然好像也觉得婉姨娘对自己没那么一片真情了。
婉姨娘被闻天成说的哑口无言,好像迎头被他打了个闷棍,抽泣了会儿,略略组织好语言,才委屈的哽咽道,“若是为了我自己,我半句也不会提的,可…可是…我得为着孩子们将来考虑呀!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可博涵和秋暖毕竟是老爷的亲骨肉呀,我…我实在担心他们……。”
闻天成依然冷声道,“秋暖将来若是高攀了亲事,为了闻家脸面,我自会破例添置。不过若是亲家平常,难不成我还让秋暖的嫁妆和嫁入伯爵府的斯暖比肩?还有梦暖和凤暖,她们也是我的亲骨肉!至于说博涵,男子汉大丈夫存于世间,本当自立,读书考举出仕,将来自己立起门户,难不成一味靠祖上蒙萌?当日我大伯父几乎将家产折腾光了,大哥如今的家业大多是自己挣来的!我虽不才…但有今日成就也不是全依仗祖辈的!”
婉姨娘抹着眼睛,心中暗恨,自林嬷嬷来后,闻天成已大不如以前宠爱她顺着她。她一直屈意承欢,柔顺服侍着,今天她本想趁着他高兴,说服他再多置些产业在自己名下,将来自己一双儿女也好不落于人后,可不料闻天成似早有准备,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滴水不进,她不由得心中暗暗发慌。
闻天成看婉姨娘神色惶恐,形状楚楚可怜,自觉放缓了语气:“我如何不疼爱博涵和秋暖,可终究长幼嫡庶放在那里,我若乱了规矩,不但惹人笑话,兴许还闹出家祸来。”他忽又觉得自己软了,想起林嬷嬷最后那几句话,立刻当场用上,他疾言厉色道,“你也要管好自己,就是你整日作这般想头,才闹的秋暖与姐妹们出头争风,若是将来博涵也如此不悌,我立刻发落了你!”
说着闻天成立刻披衣起身下床,自己整理形容,不管婉姨娘在后头如何呼喊,径直了往门外走。只最后回头说了一句,“好好教养儿女,将来自有你的好日子,能给你的我都会给你,其它的你也莫再惦记了!”婉姨娘惊怒交加,她受宠惯了,一时也拉不下脸面去求闻天成,只能咬碎一口银牙,自己暗暗生气。
闻天成一边朝外走,一边叹气,林嬷嬷长年混迹内宅,对这些家族的底细最是清楚。她说过的那几家败落被夺爵的公侯伯府他都知道,甚至有些还认识。家祸往往都是由子孙不肖起,子孙不肖又由家教混账而来,真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那些落魄家族举家食粥的潦倒,他在长安这些日子也见了不少,简直触目惊心。
他也亲眼见过大伯父如何宠妾灭妻,偌大家产几乎穷尽,若不是有自己嫡母的撑腰和闻亮成自己的打拼,那一房早就败落潦倒了,林林总总,前前后后,闻天成一想起来就心惊肉跳。
外头冷风一吹,闻天成定了定神,又觉得自己多虑了,毕竟如今博鸿和博涵都勤勉好学,如何与那些斗鸡走狗玩鸟赏花的纨绔们去比。当初闻天成由亡父的故交世叔领着一一拜访认人时,好生羡慕那些世代簪缨的清贵世家,那种家族端的是门风严谨,子孙出息,数代不衰,就是有爵位的人家也不敢轻视了去,也不知将来闻家有没有这般福气了。
想到这…闻天成长叹一声,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官老爷,好家长,我容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