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秉文哪里猜不出来,这鬼物虽然看似莽撞,但是却也是粗中有细,莽中带苟,若非他瞬间翻车的话,他这般举动倒是能为自己捞一桩好前程。
“上仙你误会了,我对您可没有任何不敬之意,我方才在下方时,就看出您非寻常中人,定是从其他仙界前来访友的!”
“鬼话连篇,倒真是不错!”
风秉文听着吹捧的鬼话,心情便好上了几分,抬头向天空望去,只见天穹高处,一抹灰白的光柱从天而降,随之一同蔓延的,还有让方圆百里范围内的鬼物都感到压抑,颤抖的仙威!
“何方道友?不告而登门!”
在那澎湃而汹涌的光芒之中,一道看似渺小,可是却有不可忽视存在感的身影看向风秉文,犹如实质的目光落到身上,似乎稍有异动,便会有雷霆一击落下。
“太上道,风秉文,见过前辈!”
在那光柱落下,其中的仙人显现踪影的时候,风秉文便感觉到周边的阴冥之气都开始反过来排斥挤压他,好似一切都开始对他抱有恶意。
只不过那似乎要被周边的一切排斥碾压的滋味很快便随着风秉文报上家门,而逐渐减缓失踪,只是风秉文依旧无法掌控周边的灵气。
“太上道的修士,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困惑不解的声音在高空中响起,其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么警惕,因为风秉文从头到尾都没有隐匿自身,所以他身上的气息很快就能够辨别出来,验证他口中的言语。
“风秉文?我似乎在哪里听过你的名字!”
“晚辈不才,曾任太上道子一职!”
风秉文拱拱手,语气谦和,态度恭敬。
他这一次上门可是有求于人,想要看人家的宗门典籍的,就是这拜访的第一步就出了点差错,不过问题不大,太上道的面子够大。
“原来是你,本座想起来了!”
撑天彻地的恢宏灰白光柱,消散无踪,而后显现出一位身穿漆黑冕服的威严中年人影,他好似瞬移般出现在风秉文的身前十丈处。
“你居然突破到洞玄境了?这么快?”
那留着浓密胡须,相貌堂堂,威严好似阎罗在世的仙人语气中难掩诧异之色。
“得了些许机缘,侥幸修成了洞玄!”
风秉文语气谦和的说道。
“修士之事,哪有什么侥幸,我有一位徒孙与你同代,可他如今也不过是在准备结丹之事,而你却是超他两大境界,嘿!”
阎罗仙人目光惊奇的上下打量风秉文,就像是看什么稀罕事物一样。
“不过暂时就比同辈之人多走了几步而已,算不得什么!”
“少来这一套,我最看不得你们这种天骄,明明修为冠军同代,还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你让我这得耗费大半寿元才能够勉强跟上的庸才情何以堪?”
“前辈已经是地仙了吧,以您的资质,若是自称庸才的话,这世上恐怕也没人配得上天才,更无人有颜面,称得上天骄!”
风秉文干笑两声,也知道自己谦虚的有些过头了。
“有啊,你不就是,你这小子修道才多少时日?”
“不足一甲子?”
“半甲子都没有吧!”
“……”
风秉文笑了笑,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他也知道,如今的年龄配合他的修为,有些扎眼。
“好了,客套话已经说完了,现在该谈谈正事了!”
膀大腰圆,不怒之威,好似阎罗的仙人脸上,那笑呵呵的神色刹那消失,变得严肃起来,风秉文瞧着他那张脸,也不自觉的有些紧张。
别的不讲,就这位仙人的样貌,画成画像,贴在门上都能够镇压鬼邪,太让人有安全感了。
“你是如何出现在此处?没有得到准许,便是我幽冥道的弟子也不得进入!”
“好叫前辈得知,我是借助了一仙器之力,本想省些时日,没想到误入此处,若是有所冒犯,还请前辈见谅!”
风秉文拱拱手,他好像进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什么仙器?”
“小杰子,许久不见了,你怎么变成了这般磕碜模样,当年我记得初见你时你还粉凋玉琢的,挺讨人喜欢?”
这询问声落下,一道便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响起,在风秉文无语的目光注视下,一尊三足两耳鼎便晃晃悠悠从身上冒出来。
“御虚仙鼎?!”
幽冥道地仙一眼便认出了仙鼎,同为道门仙人,对于各家各派的根本修法,还有最顶尖的仙器,不说如数家珍也差不了多少。
“你还记得我?当年你可是前辈前辈的追着我喊,我心情好,还赏了你一门神通,你现在就这态度?”
御虚仙鼎不满的声音响起,却是一副居高临下,长辈训斥晚辈的态度。
“晚辈,赢罗冥主,见过御虚前辈!”
风秉文眼睁睁的看着这面庞粗犷的地仙,脸上的肌肉抽动两下,随后便拱手以弟子礼向风秉文头顶上的仙鼎行礼。
传道之恩,至今不敢忘却。虽然对于对方而言,可能就是一件顺手而为的小事,可是对于当年的小修士而言,却是足以改变他道途的重大机遇。
“没意思,一板一眼的,没小时候那么机灵可爱了!”
看到眼前这一位依旧恭敬的地仙,御虚仙鼎却是大感无趣,这已经不是他印象中那一位被女鬼缠身,还会脸红的小修士了。
虽然从魂灵的气息判断,依旧是同一人,但是在御虚仙鼎看来,两者却已经有了本质的差别,物是人非,莫不是如此。
“让前辈失望了!”
“这小子是我送过来的,这里我好像来过,记不清了,他想来幽冥道观阅有关轮回的典籍,我就将他送到这里来了。”
简单的一番交谈,本来来了兴致的仙鼎顿时就觉得没意思了,直接将风秉文的目的道出,顺便将过错全部揽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