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说一,风秉文对大秦的主张还是比较喜欢的,但是过于极端的思想与主张,往往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果。
动不动就奴役万族,很容易将可能争取的盟友变做敌人,毕竟只要有智慧的生灵,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都不可能接受自己被其他族群的生灵奴役。
当初人族能够崛起,很重要的一项因素便是,就是勾搭上了统一无尽汪洋,亿万海族的龙族,与之结盟。
再看看人族那些被奉为祥瑞的生灵,就知晓当初人族崛起,除了自身努力外,还拉拢借助了不少其他族群的力量。
当然,终究是以修行者为主导的世界,如果拥有足够的实力,自然可以无视一切,让世界以自己的意志为中心而运转。
但是,天地间自有限制,没有修士可以无限变强,只要身处天地之中,其修行自有上限,因此,理论上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无敌者。
但这天地之中又确实有近乎于无敌一样的存在,譬如那位曾经在人族崛起,至关重要的一战中,仅仅露过一面,便奠定战局走向的太上道尊。
“走吧!”
在这座人族大城中逛一逛后,风秉文回到了飞舟上,这一支由诸多天骄组成的队伍,并没有停下一刻,在大秦打下来的疆域中穿行。
大秦在中衡洲打下了纵横十万里的疆域,其中有上亿的军民在此垦田耕种,以战养战,但相比于一洲之地,这也不过只是区区一角,微不足道。
因此诸多天骄很快便离开了大秦攻占下来的新土,正式进入到了由异族所掌控的地域,不过,第一次出九州的诸天骄,最初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因为人族之外,还是人族,以人族为主导的国度,城市,还有村镇聚落,并没有引起天骄的注意,直到浑浊的神光,伴随宏大的诵念之声,血光弥漫天穹,这才引起了诸天骄的注意。
“血祭!”
一位恰好向下投下目光,瞥了一眼的青年惊怒交加,大吼出声。
其下方百里外,正有一座数万人居住的小小县城,县城之中众多百姓,善男信女,齐齐跪倒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城皇庙宇前。
数万人齐齐诵念经文,赞美神灵的声音,哪怕都是凡人,其声也传出十里,这本来不会引起这一群见多识广的人族天骄注意。
他们有些人甚至见证过人族祭祀神道帝君的典仪,那场面更为宏大,神光涤荡天上地下,即便是相隔万里,也可看到恢宏神光。
可是下方那不过小小一县城皇所享用的祭品之中,居然不是三牲五畜,而是人,是活生生的,会哇哇大哭的童男童女。
以人为祭,即为淫祭,而所祭之神,即为邪神。
在人族九洲中,这是公认的规矩与道理。但凡敢违逆这一点的神灵,最终的结局都是被讨伐,神位崩塌,跌落神坛,而后身死道消,永世不得超生。
人族所祭祀之神,尽为德高望重,品行高洁的善神。
至于为什么不存在恶神,那就是非常简单的幸存者偏差的问题了。只要把那些残忍暴虐,向人族索要活人祭祀的神,全都宰掉,那么活下来的自然都是善神了。
“该死!”
遇见这样一尊恶神,自然没什么好讲的,便是相隔百里之地,就有一位天骄抬手便投掷出了手中把玩的一枚玉章,脱手之际,便是风雷相击,声势浩大。
而待到其飞临县城中,其奢侈堂皇不下于人族王府的城皇庙宇上空时,已如一座小山般大小。
“何人胆敢对本神不敬?”
一声怒吼,便见一尊丑陋的恶神卷起浑浊,却分外雄厚的神光,仰天而上,一只生满了脓疮的利爪探出,就想要抵住将那如小山般的玉章。
嗤~
可是这恶神所迸发的浑浊神光,仅仅只是初一触碰到玉章上所散发的蒙蒙清光,便就像是被烈火炙烤一样,自我崩溃瓦解,过程极为激烈。
轰——
便见一声轰鸣,富丽堂皇的宫殿庙宇尽数化为瓦砾,巍峨高大的建筑,被碾成了平地,其间只余一座玉山矗立其间,仙气飘渺,灵光浩荡。
正在举行祭祀的庙祝,还有正在膜拜的善男信女,见到眼前这一幕,全都被惊呆了,他们皆乃凡夫俗子,都没看清发生什么,只觉眼前一道青光闪烁,那被他们所祭祀供奉的城皇就没了影子。
“这……这…………”
穿着一身华丽袍服,裸露的肌肤上生满了烂疮,甚至还有恶臭飘荡而出的的庙祝嘴唇颤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祭坛上,被挑选出来的贡品下,也就是十对正在哇哇大哭的童男童女看着眼前,那巍峨如山的玉章,却不觉得恐惧,反倒是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漂亮!”
“干得好!”
而尚在百里之外,那投掷出玉章的青年,正被几位好友恭维称赞,而他也是第一个注意到血祭之人,一声大吼后,便含怒出手了。
他们在各自宗门中所接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下山游历时,若是碰到以人为祭祀的神灵,可诛杀之,无需担忧后果,这一点都不需要师长去耳提面命,
“麻烦应该要来了!”
听到动静,走出飞舟的风秉文看了一眼,便明了事情经过,心血季动间,便有所预感,神灵可不是那么好杀的,别管人家是善是恶。
“痛!好痛!痛煞本神!”
浓稠如墨的黑气自玉章下弥漫,随后浑浊如泥水的神光弥漫而出,最后,在浴缸的上方化作一尊丑陋而狰狞的身影,他仰天嘶吼,双眼处迸射出两道晦暗神光,随后一眼便看到了那已然接近的诸多天骄。
“上仙救命!”
没有片刻的犹豫,最终邪神大声呼救,不需要多想,他要是敢自己扛的话,下一刻他大概就会被抹除了。
而伴随着这一尊恶神的呼唤,浓郁到近乎让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天穹被一股澹薄的血色笼罩,而后,虚空开裂,一条血河流淌而出,其势滔滔不绝,好似绵延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