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问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都不知道什么。下回我也好挑着说啊……”
这时格鲁手中的声话器里忽然响起一阵兹兹的声音,调试几下后一个外国人的声音从中传来。格鲁听到后非常兴奋,用最快的速度说了一遍此时的情况。接着那外国人可能问起了伤亡情况,格鲁喜悦的神色顿时暗淡下来,转头看了看旁边担架上奄奄一息的大卫,最终也没能说出话来。
沉默了几秒,另一边的外国人似乎也明白了伤亡肯定非常惨重,立即干脆的说了几句英文随后切断了信号。光头看着旁边小叶急声问道:“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这格鲁老弟根本没报告咱们的方位啊。人家是不是放弃救援了?”小叶微微摇头:“他们说会尽快组织救援,但是直升飞机无法攀升到这个海拔高度。要求咱们尽量想办法下山。”
“这废屁放的……”光头有些恼火:“能下山那还用的着他们来救啊?……”
我轻轻踢了他一脚:“你急什么急,咱们爬到这个高度还能活着已经算是万幸了,如果让救援队强行上来,说不准没等到地方呢就比咱们先挂了。再说人家主要救的是格鲁和大卫,咱们属于捎带搭上的。还是那句话,知足者常乐。”
光头平稳情绪叹了口气:“我倒不是急着被救回去,主要是这帮老外说的都是废话,这么一弄,跟没人救一样……”
格鲁听不懂汉语,看着有些激动的光头连忙询问小叶是怎么回事,小叶顿了顿,随后出口解释了一番。格鲁听后立刻起身走过一把抱住光头,双手还用了几次力。光头被挤得差点没喘上气来,满脸憋得通红:“我靠……你……你跟他说什么了?……”
在场的三个姑娘见状都禁不住笑了起来,小叶坐在我旁边边笑边道:“我告诉格鲁,说虽然他们的登山队损失惨重,但是光头愿意跟他做一辈子兄弟。”光头听了顿时面露苦相:“秃爷长的这么白净,跟他做兄弟,那不就变成感冒药——‘白加黑’了……”
格鲁对小叶翻译的那句话非常感动,抱了半天才把光头松开。光头把脸上的氧气罩扣好,猛吸了几口气:“还是咱们大中国和谐,握个手什么的就行了。老外这种表示友好的方式,实在是……要命呐……”李晓欣呵呵笑个不停:“你就庆幸去吧,外国还有用‘亲亲’表示友好的呢。”
光头一脸坏笑:“那敢情好啊。反正以后秃爷有带着老婆孩子出国的打算。等这次回去以后,你就负责教会了我这种问好的方式吧。”说完还看了一眼旁边的骨头。骨头一脸黑线,默默的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等回去了。俺教你!”
光头顿时嗷唠一嗓子,噘着屁股叫唤了半天才算消停。
玩笑过后几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计划,此时我们处在海拔六千七百多米的位置,并且在冰火谷后方。耶株虽然没有来到过这么高的位置,但也知道冰火谷四周只有正面可以下山,其余三面全都是悬崖峭壁,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和装备是根本不可能强行下去的。唯一的选择。就是想办法绕到山体正面,然后与救援队会和。
因为光头和李晓欣都受了伤行动不便。所以耶株自告奋勇先去探探路,在周边找一找有没有可以直接绕到山体正面的途径,我和骨头也跟着他一同前往,留下格鲁照顾其他人。冷琦默默将银鞭收好。走到我面前正欲开口我便率先说了话:“不行,你留在原地休息。”
她有些惊讶,沉默几秒后轻声说道:“我没事。”说完就要跟着耶株一同往前走。
我快走两步挡在她身前:“你已经太久没休息了,别勉强,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她望着我呆呆的看了几秒,随后将目光移到别处,转身坐在了一旁。
离开冰道重新走在雪山上让我和骨头都有些不太适应,雪坡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冰块,上边都被积雪覆盖。稍不留神就会踩空扭伤脚踝。相比之下,耶株行走的非常轻松,一眼看过去就能分辨出哪里是冰块。哪里是雪地。为了保持行进速度,我们只好站成一排,踩着他的脚印前进。
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正如我们所料,山体的尽头就是悬崖。我找了一块较为牢固的地方,将保险锁和骨头连在一起。探头向下看去。只见下方一片茫白,这个高度已经直插云霄。我们纵身一跃似乎就能钻进那一团团白蒙蒙的云彩之中。骨头见状连连摇摇头:“耶株说的对,在这里先不说安不安全,单是在装备上咱就没有那么的绳索……”
耶株沿着悬崖往左侧行进,那里有一条布满碎冰的崖道,只有一米左右的宽度并且非常陡峭,左边是垂直向上的山体,右边就是无尽悬崖,稍有不慎就会直接滑下去。我有些担心,轻声喊道:“耶株兄弟,你还是扣上安全锁再走吧,保险一点!”耶株转头笑了笑:“没事,类似这种地方我都数不清已经走了多少回。你们在哪等着,先别过来!”
我应了一声,和骨头一起紧张的盯着他的背影。二十米之后,前方出现了弯道,耶株的身影也随即消失。二人焦急的等待了十多分钟,依然不见耶株回来,骨头有些着急:“老张,你说……他不会掉下去了吧?”我沉了口气:“在这方面耶株经验老成,应该不会出事,再等等吧。”
又是五分钟过去,连我自己也开始在心里暗暗着急,担心耶株会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虽然他在雪山攀登上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但是在这险恶重重的冰火谷上谁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在我准备招呼骨头前去寻找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耶株的喊叫声:“张记者,你们快过来!”
我心里骤然一紧,因为按照耶株的性格,即便是需要我和骨头过去也会亲自返回来接应。不可能让我们这两个初次登山的‘灿头’自己冒险,除非是他无法脱身!
想到这些我不再耽搁,立即招呼着骨头将二人腰间的安全绳加长,随后小心翼翼的走上了崖道。崖道有差不多二十度的倾斜,如果不是穿着尖锐的钉子鞋,我们肯定在踩上去的第一脚就直接滑下去了。因为我的体重较轻,所以走在前边打头阵,着这样即便是不慎滑下去,也会有骨头拉着我。
确定安全绳没有问题后,我深吸一口气憋在肺中,屏住呼吸在崖道上迈出了第一步。二十度的倾斜,听起来似乎不算什么,在远处看着也觉得并不碍事。但是当我亲身走在上边的时候,猛然觉得这二十度的倾斜竟然如此要命,每走一步都必须用力将鞋底的钉子全都扎进冰内,否则双脚就会控制不住的自动往下滑。
骨头比我还要紧张,跟在后边用手扣着光滑的崖壁双眼紧闭,不停往嘴里沿着吐沫:“老张……你……你可踩稳了哈……尽量别往下掉……俺……俺可没有多大的把握能拉住你……”
“我当然不想掉下去,你别紧张,宁愿慢一点也要把每一步都踩稳!要不然……”话还没说完,我的左脚就忽然一滑,接着整个人扑通一声横着摔倒在了崖道上。没有了钉子鞋的支撑,身体迅速往崖底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