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要面子的,古代男人尤是。他们宁愿将责任都推给了女人,也不会承认自己无能。
而且若是让王栋去看大夫,总要有个说法,就是他为何会这些年生不出孩子。偏偏她和王璟,二娘,五娘的存在说明了王栋并不是天生就有病的。那么势必得要找出一个始作俑者。
赵氏与柳氏已经不在人氏,当年的那几人唯一在生的是崔姨娘,可是如今崔姨娘却是一口咬定给王栋下药的人是赵氏。
而且,崔姨娘给赵氏找的理由也很充分,因为王璟这个唯一的嫡子。
连三娘也要相信赵氏的动机了,何况是王栋?
所以,在找出人来替赵氏担下这份罪责之前,三娘不打算提醒王栋去寻医问药。
三娘以手支颊,随意玩弄着桌上的镇纸。
白英知道三娘这是在思索对策,因此也不打扰,只悄悄退了出去给三娘倒了一杯热茶来,又轻轻放在了三娘的手边,垂手立了。
三娘玩弄镇纸的手一顿,突然出声道:“白英,你说如果崔姨娘因我之故出了什么事情,五娘她会不会恨我?”
白英闻言心中惊讶,却是认真想了想,摇头道:“奴婢觉得,三小姐您若是出手,那定是那人罪有应得。连佛家都言: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任何恶人即便是下场凄惨,那也是罪有应得,五小姐她并没有恨您的立场。”
三娘放下手,端起了桌上的热茶,却没有急着喝,而是微微垂眸。
“你说的对,若是她不是罪有应得,我也算计不上她。所以她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若是……我也没有义务为她遮掩开脱。”
白英见三娘声音没有什么别的情绪,知道其实三小姐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而三小姐的决定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白英这样想着,就听三娘缓缓道:“你去让哥哥在跑一趟悬壶医馆,帮我找蒋太医要一样药来。”
白英闻言一惊,不由得出声道:“什么药?”三小姐不会想要对崔姨娘下药吧?
三娘见白英紧张,却是笑了:“放心,害人性命的事情我不做的,因为还没人配让我弄脏这双手。”
白英松了一口气。
三娘对白英交代了几句,白英闻言更是惊愕。
“小姐……你这是要?”
三娘安抚地一笑:“去吧,我自有用处。”
白英看了三娘一眼,终究是咬了咬牙去了,她信任她家小姐不会做害人之事,除非那人是罪有应得。
三娘揭开茶碗,小小地抿了一口茶水,茶的温度刚刚好,让人忍不住想要叹息。
她相信王栋的病不是没有缘由的,而崔姨娘既然一口咬定赵氏下药,那么她很有可能是知情的。就是不知道她在这个事件里头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
若是此事真的与她脱不了干系的话,那么就怪不得她了,如白英所说,对于罪有应得之人她实在是没有必要怜悯。
***
崔姨娘这几日也是焦虑万分的,三娘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而夫人那边自从她向夫人透露了那件事情之后,夫人并没有动静。
崔姨娘正想着要不要再另想它法,这一日傍晚,玉竹来报说夫人房里的木莲求见。
崔姨娘眼中精光一闪,笑着让玉竹领了木莲进来。
木莲以来就对着崔姨娘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崔姨娘亲自扶了她起身。
“你上回说要求了夫人出府,这事情如何了?”崔姨娘柔声问道。
木莲支吾着:“这个还不急,我……我今日是来求姨娘一件事情的。”
崔姨娘见了木莲的表情,心中一笑:“何事?你但说无妨。若是能帮你的,我自然会帮的。”
木莲不好意思地看了崔姨娘一眼:“姨娘,可否再借我十两银子。”
“什么?你前几次借的还未归还呢,零零碎碎起码有二十几两了,这次一开口就是十两,你当我们姨娘这里是钱庄啊?”崔姨娘还未开口,玉竹便低声叫了起来,一脸不岔。
木莲脸上一红,伸出一指,赔笑道:“就这一次,我就借这一次,表哥说……说这一次一定能将之前输掉的全赢了回来。”
崔姨娘面上一直只笑着的,听了这话也不恼,只转头吩咐玉竹:“去取十两银子来。”
玉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瞪了木莲一眼,转身去了。(未完待续)